“阿朗,你怎麼就這麼倔呢?”司馬銘彥在微薄的晨光中輕輕撫摸著林朗的麵頰,道:“在這裏,你隻不過是個異類,別人縱容的了你一時,又怎麼能容你一世。我們好不容易才重逢,為什麼偏偏就不肯聽我的呢?”
林朗因著這碰觸驀地驚醒,像是有細微的電流沿著皮膚一路攀沿,讓他忍不住地戰栗。昨夜的癲狂似乎完全沒有紓解那種渴望,身體雖然疲憊不堪,卻更加敏感起來。
“不要碰我……”林朗一開口,才發現嗓子已經全然不複原有的清亮。
司馬銘彥歎了口氣,輕撫著林朗的後背,道:“阿朗,我們之間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這本是以前兩人做
愛之後他習慣性的紓解疲憊的方式,但此時林朗隻是覺得那種難熬的感覺更強烈了,他勉力擒住司馬銘彥的手,強作鎮定道:“銘彥,算我求你,放過我好不好,以你現在的身份,要什麼樣的人沒有,為什麼偏偏是我?”
司馬銘彥一笑,手掌曖昧地摸上他腰際,道:“阿朗,你昨晚可不是這麼說的,昨晚你可是求著我說不要放開的。”
林朗身上一熱,情知不好,連忙將自己埋進絲被裏掩了身體,反正再怎麼說也說不通,幹脆也不再分辨。
司馬銘彥起身換了衣裳,又從那邊櫃子裏翻出一條泛著烏光的細鏈鎖到床上,另一頭扣在林朗踝間,道:“你好好歇著,我安排人在外麵候著,你想起床了直接喚一聲,我先出去一趟,晚上回來和你一起吃飯。”
“把婉兒放了,不要為難不相幹的人。”
“婉兒?”司馬銘彥略頓了一下,道,“你說那個小姑娘?她早就已經讓人送走了。阿朗,你不要想著讓她報信了,即使他知道你在這裏,來了也不過是添個私闖官邸的罪名,即便命人把他殺了,也沒人管得了。當然,我是不希望你在家門口見血就是了。”
林朗又往被子裏縮了縮,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身體的某個部位又有蘇醒的趨勢。好在司馬銘彥並未察覺不對勁,隻是在他額上又印了一吻,道:“乖乖等我回來,這屋子沒有命令,沒有別的人敢進來,你好好休息。”
等到門一關好,林朗這才輕輕喘息起來,從昨夜在那種情況下都輕而易舉地被撩撥,到縱欲過度後本不應該會有的晨勃,種種跡象擺明了極不正常,青君前幾日所言猶在耳旁,林朗隻覺得心驚膽顫。
他哆哆嗦嗦拾起那件早被撕破的衣服,從那個貼身的兜裏找出那個裝著褐色藥丸的小包,林闇當時並未說明是什麼作用,隻說是每日必服,他當時隻覺得雖然苦的要命,但吃下去清涼爽快,還以為是消暑的,現在想來,多半是壓製心火固本培元的方子。他出門之時本就隻帶了兩顆,昨夜宴會前吃了一顆,現下掏出剩下的一顆閉眼塞嘴裏嚼了,不出半刻,那股邪火終於消停下去。衣服早已經破的不成樣子,他隻得從箱籠裏隨便找了件不是朝服的衣服套上,腳上的鏈子是決計扯不斷的,屋子裏又沒有其他銳器,想要砸斷也是不可能——看來是真的被當犯人給囚禁了。
林朗在屋裏一呆坐便是整天,期間下人敲了幾次門說要送飯,都被林朗擋了回去,而他們果然沒有吩咐,便不敢進門。到了晚間,司馬銘彥卻還是沒有回來,倒是下人報有貴客來訪。
林朗整理好衣服從榻上站起身來,眼前有些發黑,隱隱綽綽間那所謂貴客已經施施然推門進來。
“你便是濟北王的甥兒,殿前新晉的祭酒劉伶?”來人國字臉,麵色微深,額頭已經有了不少皺紋,嘴角邊是冷酷的法令紋,再往半尺長須髯修得十分齊整。
“正是。”這人氣勢頗為懾人,雖然言語之中沒有半分倨傲,但自然而然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林朗不敢怠慢,躬身施了一禮。
“不知你有何過人之處?”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林朗一番,語氣不冷不熱。
林朗隻覺得被他瞧得不自在,又瞧不明白此人來意,隻得照實回答道:“在下身無長物。”
“我倒是聽說你學機關術數一日,便抵得上別人習數月之功。”那人捋了捋胡子,緩緩道,“既然如此,那也算得上是個人才,何必屈居人下,不如隨我去,我自會讓人給你安排個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