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初創(1)(3 / 3)

灶間,安上了大鍋,居然還有專門燒飯的人。

樓下的廂房裏,放了一排排長凳、課桌,掛起了黑板。

樓上的廂房、客堂間,架起了棕棚,架起了鋪板,有好多人住在那裏。

新漁陽裏6號完全成了一個對外公開的機關,它居然還登在1920年9月28日的《民國日報》廣告上。那廣告全文如下:

1920年上海共產主義小組設立的外圍組織“外國語學社”舊址

外國語學社招生廣告

本學社擬分設英、法、德、俄、日本語各班,現已成立英、俄、日本語三班,除星期日外每班每日授課一小時,文法讀本由華人教授,讀音會話由外國人教授,除英文外各班皆從初步教起。每人選習一班者月納學費兩元。日內即行開課,名額無多,有誌學習外國語者請速向法租界霞飛路新漁陽裏6號本社報名。

此白

這裏本是上海共產主義小組的誕生地、上海社會主義青年團的誕生地,怎麼忽地變成了“外國語學社”?

大門口,真的掛起了白底黑字、魏碑體的招牌:“外國語學社”!

原來,這是一個特殊的“外國語學社”:

社長乃楊明齋。

社秘書為俞秀鬆。

1921年4月3日,上海外國語學社學生羅亦農(中)、柯慶施(右)、周伯棣(左)在上海合影

俄文的教師最多,即楊明齋、庫茲涅佐娃(即維經斯基夫人)以及王小姐。王小姐是張作霖駐莫斯科公使李家鼇的外甥女,叫王元齡,思想也十分進步。

日文教師李達。

法文教師李漢俊。

英文教師袁振英。

至於學生,少時二三十人,多時達五六十人。學生除了來自上海本市的以外,還有從外地來的。外地學生有的就住在那裏。

屋裏不時傳出俄語聲,日語聲,法語聲,英語聲,真的像個“外國語學社”的樣子。

雖說在報上公開登了招生廣告,其實,那隻是為了使這個“外國語學社”合法化罷了。

這兒的學生,其實是通過各種途徑介紹入學的。介紹者,往往是上海共產主義小組的成員。

羅亦農

從外地來的,一般也都是由進步團體介紹而來的。來到這裏學習的青年,大都加入了上海社會主義青年團。因此,“外國語學社”成了上海社會主義青年團活動和培養人才的場所。在這裏以學習俄語的青年最多,為的是分批把他們送往蘇俄訓練,為中國共產黨培養未來的幹部。

在這批學生之中,有後來成為中國共產黨中央副主席、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的劉少奇(他住在樓上廂房),有成為中國共產黨中央書記處書記、中國共產黨中央秘書長、在1949年4月被選為中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名譽主席的任弼時,有任弼時的叔伯兄弟、後來任中國共產黨湖南省委書記、中國共產黨中央西北局秘書長的任作民,有成為中國共產黨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務院副總理、中國共產黨上海第一書記、上海市市長的柯慶施(當時他叫柯怪君,也住在樓上廂房),有在1927年擔任中國共產黨中央政治局常委、組織局主任的羅亦農(又名羅覺),有成為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司令員、大將、國防部副部長的蕭勁光,有成為中國左翼作家聯盟候補常委的作家蔣光慈(曾名蔣光赤),有成為魯迅密友、著名翻譯家、散文家、北京大學教授的曹靖華,有在1925年擔任中華全國總工會執行委員兼組織部長的李啟漢。

……

外國語學社的教室

楊明齋除了在新漁陽裏6號主辦“外國語學社”之外,還在那裏的亭子間辦起了“中俄通信社”(後來改稱為“華俄通信社”)。這個通信社把來自蘇俄的大量報道譯成中文,供給中國報刊刊登;又把中國的重要消息用電報發往莫斯科,溝通了中蘇之間的信息。當時中國報刊上的《布爾什維克沿革史》《列寧小史》《列寧答英記者底質問》等,便是“中俄通信社”提供的。

刷新《新青年》,與胡適分道揚鑣

就在上海共產主義小組成立不久,1920年9月1日出版的第8卷第1號《新青年》雜誌麵目一新。

這一期的封麵上畫著地球和一東一西伸進畫麵兩隻緊握著的手,暗喻中國人民和蘇俄人民手攜手。

這一期雜誌新辟“俄羅斯研究”欄目,由楊明齋等撰寫介紹蘇俄新貌的文章。

這一期雜誌推出了“重頭文章”,即陳獨秀的《談政治》,把他和胡適、張東蓀的分歧公開化了。在這篇文章裏,陳獨秀寫道:

我們中國不談政治的人很多,主張不談政治的隻有三派人:一是學界,張東蓀先生和胡適之先生可算是代表;一是商界,上海底總商會和最近的各馬路商界聯合會可算是代表;一是無政府黨人……

胡適,新文化運動的風雲人物,《新青年》雜誌的台柱。如今,《新青年》的主編在《新青年》上點名批判胡適,意味著《新青年》編輯部內部產生了巨大的分歧。

陳獨秀鮮明地指出:

你談政治也罷,不談政治也罷,除非逃在深山人跡絕對不到的地方,政治總會尋著你的;

但我們要認真了(解)政治底價值是什麼,決不是爭權奪利的勾當可以冒牌的。

陳獨秀談及了《新青年》:

外邊對於本誌的批評,有許多人說《新青年》不討論政治問題,是一個很大的缺點。

陳獨秀說及了胡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