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段。隨即,槊杆又迅速在半空中兜回,狠狠砸在了另外一名郡兵的胸口。
三具屍體相繼栽倒,劉秀的戰馬四題騰空,越過血泊,砸入另外一團郡兵當中。遊龍般的槊杆左刺右挑,所向披靡。
忽然,劉伯姬發現,時間好像變得很慢,周圍的郡兵都像草偶一般,動作笨拙,行動遲緩。而自己的三哥劉秀,卻像早就預料到所有人的反應,或躲,或擋,讓遞向其周圍的所有兵器,都失去了威脅。隨即,他手中的長槊,就找上了對手的喉嚨,胸口,腦門和腹,將那些人一個挨一個殺死,優雅得宛若白鶴在風中起舞。
又一夥敵軍因為傷亡過大而崩潰,但新的敵軍卻前仆後繼,源源不斷。一名刀手主動翻滾於地,試圖用鋼刀砍斷劉秀的馬蹄。“來得好!”劉秀大叫一聲,猛地將長槊向下戳去,給此人來了個透心涼。然後,雙臂發力,把屍體挑上半空,將另外一名騎馬衝過來的敵將,直接砸下了馬鞍。
一名隊長打扮的家夥,帶著十幾個忠勇手下踩著屍體上前,從側翼重新向劉秀發起進攻。李秩瘋狂地迎上去,一刀砍斷此人的兵器,又一刀砍飛此人的首級。皮六不知道什麼時候,渾身上下已經布滿了傷口,卻揮舞著鋼刀一步都不肯落下,將另外一側衝上來撿便宜的敵軍,挨個送回老家。
“嗖!”不知道從何處飛來一支冷箭,正中皮六的脖頸。他楞了楞,嘴裏噴出一口鮮血,然後鬆開手。無聲地從馬背上墜落。“六子!”
劉伯姬疼得撕心裂肺,眼睛再度被淚水模糊。下一個瞬間,更多的羽箭落了下來,將她、劉秀、李通、李秩和周圍的郡兵將士,不分敵我,統統籠罩在內。
幾股滾燙的鮮血,噴在了她的臉上,不知道來自敵人,還是來自自己人。胯下的坐騎忽然踉蹌著停住了腳步,然後緩緩栽倒。她的身體驟然下墜,然後被李通抱著騰空而起。一片刺耳的慘叫聲中,劉秀和李秩兩個,也從各自戰馬的腹處鑽了出來,雙腳騰空,從半空中向下再度發起攻擊。
至少有三十名郡兵死於自己人的羽箭之下,受傷者的數量是死者的不止一倍。僥幸沒有當場被射死的郡兵頓時寒了心,叫罵著紛紛退避。擒殺反賊的功勞雖然大,但也得有命領才行。上一輪羽箭根本不分敵我,他們不敢賭,下一輪羽箭,會突然良心發現,或者準頭更高。
“季文兄,跟我去殺掉那些弓箭手。次元,你跟妹繼續向外衝!” 劉秀抬手抹去了臉上的人血,衝著李秩大聲呼喝。
戰馬代替他這個主人,被射成了刺蝟。同伴們也個個帶傷,筋疲力盡。對於生還,他已經完全不報希望。隻想在自己倒下之前,再盡一次做兄長的責任,用生命換取劉伯姬的一時平安。
“殺一個夠本!”
李秩也被身上的傷口,刺激出了最後一絲血性。狂吼一聲,搶先撲向不遠處正在調整陣形的弓箭手。那是一支生力軍,並且是真正的前隊精銳。無論領軍者的謀略,還是士兵的組織性,都強出了先前那些郡兵太多。
“殺一個夠本兒!” 劉秀扯開嗓子,大聲響應,揮舞長槊,與李秩並肩而行。
“正前方三十步,預備——!” 前隊校尉張揚迅速眯逢起眼睛,同時用目光判斷兩名逆衝向自己這邊的反賊身份。
其中之一是李秩,數月前還曾經和他在宛城的酒樓裏把盞言歡。而現在,他卻隻記得,此人的首級,在前隊大夫甄阜那裏,價值大泉一萬。至於另外一個,雖然比李秩還要勇猛,卻屬於嘍囉,首級卻隻值銅錢一千……
“嗖嗖嗖——”
一陣熟悉的羽箭破空聲,忽然搶先一步,傳入了他的耳朵。前隊校尉張揚顧不得下令,愕然回頭,恰看到上百支雕翎,從半空中落向自己的頭頂。
“鳳凰山馬子張在此,爾等納命來!”
在被三支羽箭同時命中的瞬間,他又聽到了一聲怒吼。整個人像石頭般從馬背上滾了下去,撒手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