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衣禦史麵前,豈容爾等囂張!”
舉起血淋淋的熟銅大棍,他護在了賈複身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都給我丟了兵器,下馬受縛。爾等是不是曾經殺良冒功,禦史自然能斷個明白!”
“繡衣禦史麵前,豈容爾等囂張!” 巨毋霸的親兵,也呼啦啦圍攏上來一大群,刀槍並舉,對著妄圖挑起事端的兵丁們,大聲怒叱。
“將軍,我們冤枉!”幾個兵丁被同伴的慘死,嚇得魂不守舍。哭喊著跳下坐騎,丟了武器,長跪不起。
“某家禦下不嚴,讓賈均輸見笑了!”
巨毋霸狠狠朝著這些人瞪了一眼,放下血淋淋的熟銅棍子,轉身向賈複施禮,“敢問當時,除了賈均輸和你麾下的民壯之外,在場還有誰,可否能出來做個證人!”
“還有……”賈複稍作遲疑,迅速將目光轉向了城頭,“除了賈某和賈某的朋友之外,還有李禦史,他碰巧也從旁邊路過,差一點兒成了你手下爪牙的獵殺目標!”
“這……”巨毋霸的目光迅速從劉秀和馬三娘二人身上掠過,然後又快速看向城頭。
賈複不肯讓曾經跟他同生共死的那一對男女作證,卻直接將繡衣禦史李通拖了進來,這種舉動,非常出乎他的預料。但是,既然賈複敢這樣做,肯定不怕李通不出頭。想到這兒,巨毋霸再也不敢繼續糾纏,歎了口氣,大聲宣告,“既然是李禦史也在場,某家就不用再問了。來人,給我把這幾個殺良冒功的敗類砍了,以正軍紀!”
“大人,不能,你——啊!” 幾名跪在地上兵丁,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巨毋霸拋棄,趕緊掙紮著跳起來抗議。
然而,哪裏還來得及。巨毋霸的親兵們早有準備,立刻亂刀齊下。眨眼間,就將他們全都亂刃分屍!
“啊——”
饒是賈複見慣了鮮血,也被巨毋霸的果決和殘忍嚇了一大跳。愣了愣,臉色迅速變黑,“巨毋將軍,好一個斷尾求生。賈某佩服,佩服!”
“賈均輸言重了,軍法不能因人而設,某家這也是出於無奈!”
巨毋霸假惺惺地揉了下眼睛,高聲回應。“況且殺了他們,豈不正合了賈均輸的意?
光化日之下,你總不能信口開河,他們都是受了某家的指使吧!那樣的話,某家雖然人微言輕,在禦史麵前,也要跟賈均輸討還清白!”
“你,你……” 賈複畢竟年少,又是剛出太學未久,還沒來得及見識到官場中太多的無恥。被氣得臉色鐵青,身體微微顫抖。
“你還想怎麼樣?”
巨毋霸瞬間變了臉色,俯身抄起熟銅大棍,“難道非要某家在數千弟兄麵前,向你下跪謝罪不成?士可殺不可辱,若是你執意糾纏不放,某家即便冒著被禦史怪罪,也要與你拚個兩敗俱傷。”
“你,你這無恥之徒,早晚打雷劈!” 賈複即便再憤怒,也拿巨毋霸無可奈何。大聲罵了一句,掉頭便走。
“君文太正直了!” 劉秀在不遠處,看得連連搖頭。
“李通故意的,明知道巨毋霸奸詐,卻故意讓君文去麵對他,好教君文盡快對朝廷死心!” 馬三娘歎了口氣,幽幽地回應。
與當年的鄧奉、朱祐、嚴光完全不一樣,李通即便跟劉秀再誌趣相投,也永遠做不到肝膽相照。這跟此人的閱曆,經驗和處事方式有關,更息息相關的,則是此人和劉秀相交時,雙方的年齡。
有些情義,隻會發生於少年時代,同學之間。過去就過去了,再也無法找到同樣的替代,就像人的雙腳永遠不可能踏入同一條河流。
正感慨間,忽然發現巨毋霸的耳朵動了動,緊握著熟銅棍手指,迅速變了顏色。
“心!”
劉秀大驚,連忙重新抽刀在手,同時高聲向賈複示警。還沒等賈複在馬背上轉頭,不遠處,忽然又傳來了一串鬼哭狼嚎,“大哥,大哥,你在哪啊?有人欺負我,你趕快給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