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準躲,著打,著打!”巨毋囂氣得吼聲如雷,迅速換了另外一套招數,將兩隻缽盂大的拳頭左右回勾。然而,依舊無濟於事,就像能預先猜到他的所有動作般,無論他如何變招,拳頭距離賈複的腦袋,始終都差上那麼一到兩寸,再努力也碰不到後者一根寒毛。
“不準躲,不準躲,再,再躲,老,老子就真的讓大哥滅你滿門!”短短十幾個彈指功夫,巨毋囂就打了上百拳,將他自己累得氣喘如牛。眼見還是無法打到賈複,此人忽然間急中生智,先是快速虛晃兩拳,逼賈複向後仰身,經跟著,左腳發力踩穩地麵,擰腰,側身,右腿如鋼鞭般快速橫掃,“呼——”
這一記腿鞭若是抽中了目標,便是獅虎也難免落得個筋斷骨折的下場。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巨毋囂依舊低估了賈複的身手和反應速度。就在他左腿剛剛發力的瞬間,後者右腳輕飄飄斜向前一步,身體和左腿以右腳為軸,如風而轉,搶在被腿鞭掃中之前,像鬼魅般貼到了巨毋囂的身後。
“啊!”巨毋囂一腿掃空,平衡頓失,像狗熊般摔在了地上,瞬間滑出了半丈多遠。再看賈複,貼著巨毋囂的脊背如影隨形,雙膝迅速下跪,狠狠壓住此人的腰眼兒。緊跟著,一隻手卡緊巨毋囂的頸椎,另外一隻手如蒲扇般橫輪,“啪,啪,啪”,朝著巨毋囂的右臉上就是三個大耳光。
“啊——”巨毋囂被打得鼻子冒血,拚命掙紮。然而,腰部和頸部要害均被對方掌握,一身蠻力再也使不出分毫。而賈複,卻不為己甚,反過手,照著此人的左臉又是三個耳光,隨即,飛一般彈起,落在客棧門口,跟劉秀等人並肩而立,“蠢貨,服不服?不服接著再來!”
“我要殺了你!”
頸部和腰部迅速恢複控製,巨毋囂翻身而起。揮舞著拳頭先前衝了幾步,然後忽然停了下來,左顧右盼。發現自己的家丁,已經全都躺在了地上,根本不可能再提供任何支援,他愣了愣,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放聲嚎啕,“嗚嗚嗚,嗚嗚嗚,你欺負巨毋囂。你以大欺,不講道理!嗚嗚,巨毋囂不跟你打了,巨毋囂要回去找哥哥來揍你!”
“我家二少爺還是個孩子啊!” 幾個家丁在泥坑中抬起頭,哭得滿臉是淚,“你怎麼忍心,你怎麼忍心對一個孩子下如此重的手?”
“去你娘的,你們全家都是孩子,有人養沒人教的孩子!”賈複被對方的歪理,氣得哭笑不得,豎起了眼睛,大聲嗬斥,“快滾,不然,等老子歇完了這口氣,仔細你們的皮!“
“你,你欺負人!我要回家找我哥來揍你!”巨毋囂發出自現身以來最大的一聲慘嚎,轉過頭,撒腿就跑。連自家乘坐的豪華馬車也顧不上坐,唯恐賈複真的恢複完了體力,再把他壓在地上狠狠地抽大耳光。
眾家丁的反應,絲毫不比巨毋囂這個主人慢。一個接一個爬起來,踉蹌著衝向戰馬和馬車,“子,今日這個虧,咱們記在心裏頭了。有種,你們就住在這兒,千萬別走!”
“那就都別走了!” 賈複皺了皺眉,作勢欲追。
眾家丁嚇得尖叫一聲,不敢再囂張,跳上坐騎,落荒而逃。
“一群廢物,殺你們都嫌髒手!“李通放下鐵鐧,緊追了幾步,從地上扯起被自己敲斷了腿的兩名家丁,一手一個,扔上馬車,”你們也滾吧,別留在這裏礙眼。老子是長安城裏派下來的繡衣禦史李通,不服,就盡管來長安繡衣直使司找我!”
“啊!”兩名斷了腿的家丁被嚇得兩眼翻白,立刻就暈了過去。李通無奈,隻好朝著挽馬的屁股狠狠拍了一巴掌,然後又衝著已經逃到遠處探頭探腦的其他家丁大聲重複,“老子是繡衣禦史李通,專門替朝廷查糾不法。告訴你家主人,不服盡管去長安告狀,老子在繡衣指使司煮好了茶水等著他。”
“啊——” 其他家丁,叫得更為大聲,連追向自己的馬車都顧不上等,像遇到老鷹的鳥雀般,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