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笑著站起身,“多謝子斬公子了!”
秋月早已經依照花顏的吩咐,數出了十萬兩銀票帶在身上,將包裹銀票的那條綢絹抖開,披回身上,銀票隨著她抖開散了半個茶室,她看也不看一眼,跟上花顏。
眾人見此,麵麵相覷。
蘇子斬當前走了幾步,即將下樓時,喊了一聲,“程掌事兒!”
“的在,公子有何吩咐?”程掌事兒連忙跑上前,恭敬地問。
蘇子斬隨口吩咐,“將那些銀票與太子妃贏得的籌碼一起,都存入錢莊。一錢不能少了,否則拿你問罪!”
程掌事兒心下一凜,連忙恭敬地應是。
蘇子斬緩步下了樓,衣袂卷起一陣寒風。
花顏落後蘇子斬兩步,緩步下樓的姿態散漫隨意,衣裙尾曳,未掠起半絲風絲。
一眾熱見二人走了,貓爪撓一般地也緊跟著下了樓,心中齊齊暗想,東宮對上武威侯府,太子殿下對上蘇子斬,不知今日外麵會掀起怎樣的驚巨浪?
下得三樓,出了順方賭坊,外麵果然停靠著東宮的馬車和太子儀仗護衛隊。
福管家快走一步來到馬車前,透著厚重的車廂簾幕,對裏麵提著心稟告,“太子殿下,子斬公子送太子妃下樓了。”
雲遲聲音低沉地“嗯”了一聲,聽不出情緒。
福管家側身站去了一旁。
蘇子斬出了順方賭坊,夜裏的涼風一吹,他頓覺周身驟冷,寒意寸寸蔓上心口。他伸手攏了攏衣領,有人立即送上了一件披風,輕巧地幫他披在了身上。
花顏注意到這一幕,想著傳言果然不假,蘇子斬畏寒。
披上披風後,蘇子斬身上的寒意不減,來到馬車前,寒寒地一笑,“深夜來接太子妃,太子殿下真是好興致!”
雲遲揮手挑開車廂簾幕,露出月華流瀉了山河,鬼斧神工也難雕刻出的容顏,對蘇子斬淺淺溫涼一笑,“她對京城不熟,夜深露重,本宮怕她走丟了,恰逢今夜閑暇,故來接上一接。”話落,又道,“子斬今日也好興致,竟然來了順方賭坊視察。”
蘇子斬冷冽地笑,“太子殿下怕是有所不知,太子妃今日可給我上了一堂好課。外有,人外有人,論賭技,她冠絕九大賭神之上,拆了我順方賭坊的台,不過一日之間的事兒。難怪殿下棄了趙宰輔的獨女,偏偏選中了臨安花顏,果然名不虛傳啊!”
這話有點兒……誅心!
花顏仰頭望,九銀河橫在空,一輪明月更是映襯得碧空如洗,她覺得蘇子斬這話格外順耳。
棄了千好萬好真正溫婉端莊賢良淑德名門淑女的趙清溪,選了她這個傷風敗俗不顧禮數出入賭場麵不改色的臨安花顏,腦子有病嘛!
雲遲盯著蘇子斬看了看,又風輕雲淡地看了仰頭望的花顏一眼,淺淺淡淡地道,“子斬差矣,選妃當日,本是依照意,沒有棄之一字可言。本宮的太子妃,該著是臨安花顏而已。”話落,對花顏道,“上車!”
蘇子斬意味幽深,“當真是這樣嗎?我看未必。太子殿下慣會以命之來做定論,其實無非是自己心意主宰萬事而已。”話落,他瞥了花顏一眼,深深一笑,“不過,殿下這回怕是要錯了!東宮的太子妃,似乎強扭不來。”
雲遲笑了笑,眉目溫涼,嗓音似乎也染了一絲夜裏的涼風,“子斬身子骨不好,夜風涼寒,還是早些回去吧!至於本宮的太子妃,便不勞你費心了!”
蘇子斬哈哈一笑,“太子妃存在我順方錢莊二百二十五萬兩銀錢,沒有我的玉佩,取不了,她收了我自佩戴的玉佩,以後我與太子妃打交道的日子怕是長得很,太子殿下這話見外了!”話落,他轉身,身上披風揚起一抹風流的弧度,對花顏道,“太子妃……再會!”
花顏又暗罵了一聲妖孽,揚眉淺笑,“子斬公子……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