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一瞬間紅了眼睛,連忙轉身將雲辰抱起來,放在蘇子斬的懷裏,顫著聲音,“蘇子斬,你一定不要死,你若死了……”
“你若死了……”
你若死了該如何?花顏一時間撕心裂肺的疼,不出來。
她能如何呢?
做不到追隨他而去,也做不到為他報仇,更做不到不讓他魂飛魄散。
她唯一能做的,似乎為他造一座墳墓,立一塊石碑,寫上“蘇子斬”三個字。
她頹然地順著暖玉床滑下身,滿臉的灰敗。
雲辰看著她娘,似乎受她娘感染,哭聲越來越大。
就在這時,一抹白影從外麵衝了進來,一下子跳進了花顏的懷裏。
花顏低頭一看,是白狐,雲族的靈寵,她啞著嗓子問,“東西,你跑去哪裏玩了?”
白狐嗚嗚了兩聲,用狐狸腦袋蹭了蹭花顏,然後從她懷裏跳到了暖玉床上,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瞅了蘇子斬一會兒,伸出爪子,遞給花顏。
花顏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用你的血,救他?”
白狐點點頭。
花顏紅著眼睛道,“他心脈枯竭,已無生機,用你的血的話……”她不敢再想,也不敢再往下。
靈狐的血能救人,但若是救此時的蘇子斬,是不是需要搭上它的命?
狐狸嗚嗚兩聲,用爪子去抓花顏的手,示意她趕緊的。
花顏知道狐狸喜歡蘇子斬,但不曾想到這般時候,它突然出現了,是感應到了?還是湊巧?她此時也沒心情探究,麵對執著地對著她伸著爪子讓她盡管劃破傷口的狐狸,她伸手在它爪子上一劃,頓時劃出了一道口子。
狐狸呲牙咧嘴地扭開狐狸頭,似乎不敢看自己的爪子,卻將爪子處流血的傷口準確地對準蘇子斬的嘴。
從雲族立族之日起,靈寵便一直存於世,靈狐的血更是彌足珍貴,每一代的雲族子孫,輕易都不會用雲靈的血救自己或著救別人。
如今狐狸是自願的,但花顏看著它的身體,也忍不住落淚。
雲族傳承數千年,做好事善事無數,上但分憐憫,請保住雲靈,有它在,雲族的傳承就會在,它代表著雲族的延續和守護,每一代雲族饒信念。
雲辰在狐狸出現的那一刻就不哭了,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雲靈,看了一會兒後,忽然伸出手去拽它的尾巴。
狐狸立馬就想跳起來,卻因為在救蘇子斬,一動不敢動,扭過臉,瞅著拽住它尾巴的手,白白嫩嫩的,孩子的手。
它最討厭別人拽它尾巴,有多久沒人敢拽它尾巴了?它順著嫩手看到了雲辰粉雕玉琢的臉,盯著看了一會兒,對它呲了呲牙,露出凶相。
雲辰忽然咯咯嗬嗬地笑了起來,不怕它地又伸出另外一隻手,用力地將狐狸的尾巴拽到了他近前,然後,便捧著狐狸的尾巴玩了起來,一會兒擰成麻花,一會兒揉吧成一圈。
狐狸想發作,但似乎知道雲辰是誰,發作不出來,它委屈地轉頭對花顏告狀,嗚嗚出聲,意思是在,你還管不管你兒子?
花顏抬起手,用袖子抹了一把臉,抹掉了臉上的淚,這般看著雲靈與雲辰,她滿心的難受忽然漸漸地褪去,生起了想笑的心情,她想,也許是她太悲觀了,太害怕了,上輩子懷玉死在她麵前,讓她今生仍舊不能釋懷,所以,才怕怎麼救蘇子斬他都留不住,她該相信狐狸,雲族一代又一代,波濤洶湧山河動蕩時不是沒有過,雲靈一直都好好地活著,這一回,它也不會死。
看它這副和雲辰惱怒露凶相又不管用發作不得莫可奈何氣的快跳腳的模樣,如茨鮮活,應該也不會死吧?
她理智漸漸回爐,想著若是雲靈的血管用,那麼她的血,也該管用,昔日,她喝過雲靈的血,雖然那是很久以前。
於是,在狐狸快站不穩身子時,她伸手扒拉開它,用匕首在自己手指上也劃了一道,將流血的手指塞進蘇子斬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