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可真幸運,這群沙盜的人數規模在千人之眾。」柳繼業不著痕跡地打探鳳雛的底細。
鳳雛裝模做樣,訝聲道:「沙盜這麼厲害?幸虧沒遇到,否則我們飛焰旅團可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不過沙盜既然如此猖狂,大公為何不發兵剿滅這群盜匪?」
柳繼業歎息道:「我也很想滅掉這群盜匪,可惜每次發兵他們就躲藏起來,他們熟悉荒漠的地形,想要找到他們實在太困難了。」
鳳雛點頭道:「嗯,沒錯。那看來我們要加倍小心了。」
柳繼業對他們的疑慮消了大半,朗聲道:「別說這些討人厭的事,鳳先生買賣玉器,想必對玉器有高明的見解,不如來評論我這些珍藏。」
鳳雛環顧每一件玉雕,不時發出讚歎聲響,柳繼業也在一旁適時請鳳雛評論幾件流傳的玉器好壞,幸虧鳳雛出身克羅尼家,對這些珍品了若指掌,對答如流。
「鳳先生,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但不知我這些玉器中哪一件能入先生的法眼?」這是柳繼業最後一次的刺探。
鳳雛沉默半晌道:「我指出的,或許大公會不以為然。但我認為這件玉器擁有極高的價值,是千金難買,萬金難求。」鳳雛指著其中一具持劍半裸的戰士像。
柳繼業放聲大笑道:「先生的法眼若是經商,恐怕要賠盡老本。那件戰士像是用劣玉雕琢的,當初我花不到百枚金幣。若先生要這件作品,我可以用千金割愛。」
鳳雛笑了一下,道:「戰士像當然沒有這個價格,不過那柄玉劍可是千年古物,若我沒看錯,那是當年豐饒大陸年代的作品,在魔族肆虐下能保存如此完美,豈是千金可求。」
柳繼業拍手叫好:「先生法眼果然高明。」
基爾特和臥龍方放下心中的大石,若非鳳雛高明,恐怕就無法瞞過他了。
眾人在一番談話後,柳繼業對他們終於放下心來。對他而言,基爾特在退魔城對他的威脅遠勝於其他,如今基爾特要離開,他當然樂意放行。
沒多久,柳繼業就以公務繁忙的理由送客,臥龍等人當然也在一番告別後離開。
回程中。
基爾特問道:「團長猜他信不信?」
臥龍答道:「八成吧!這一次鳳雛都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鳳雛沒好氣的道:「我沒你的這般信心,能有五成,我就偷笑了。」
基爾特不信邪的道:「不會啊!鳳軍師在玉器鑒賞上應該已經贏得他的信任,尢其是最後那柄老舊的玉劍,連我都嚇了半死。」
臥龍訝異道:「是啊!我都沒想到你有這種本事。」
鳳雛瞪了一眼道:「我半猜半蒙的。一間擺設如此多玉器的客廳為何會擺設一件劣質玉器?當時我就注意到他的眼神若有似無的瞄在玉劍上,那時就留上了心。不過古籍上沒有太多記載,我就賭他一把。」
臥龍怪聲怪叫:「你學壞了,我都不知道你會騙人。」
「無聊!」鳳雛瞪他一眼道:「我們要馬上離開退魔城。」
基爾特憂心的問:「這樣會不會反而引起他的注意?」
「顧不得了,別忘了在退魔城我們沒有任何勝算。」
臥龍突發一言道:「今天見到他,我才明白天下之大,人材輩出。他的心計深不可測,以後若與他為敵,恐怕要多加小心。」
「沒錯,那種冒富的擺設恐怕也是為掩飾他的精明。」
「你們是否太高估他了?」基爾特不信邪的問。
臥龍笑了一下道:「如果他真如外表般的庸碌不堪,劄木雄也不會將女兒嫁給他。」
基爾特驀地楞住,這是他一直忽略的──劄木蘭這種蘭心蕙質的好女人怎麼可能會下嫁一個庸碌不堪的廢物?
翌日,飛焰旅團整頓好行裝,浩浩蕩蕩的離開退魔城。
黑暗的密室中。
柳繼業始終躲在層層黑紗之後,這是他管理手下的一貫作風,這種神秘感可以造成手下的恐懼感,在沉重的壓力下讓他們竭盡心力的效忠。
黑衣人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不發一言。
柳繼業隔著黑紗,發出沉重的聲音:「你有何事稟告?」
「啟稟主上,屬下已經查出是誰剿滅沙盜了。」
「是誰?」
「飛焰旅團。當初老主人將基爾特丟入荒漠中,沒想到他落入沙盜的手中變成奴隸。由於這些數據太過老舊,因此多花一些時間調閱。」
「混帳!當初為何不直接一刀殺了他?!飛焰旅團現在何處?」
黑衣人顫巍巍的道:「他們在一個時辰前出城了。」
柳繼業怒喝道:「傳令下去,不能讓他們活著離開荒漠。」
黑衣人馬上離開密室。
柳繼業喃喃自語道:「鳳先生,看來我似乎太小看你了。」
長龍般的車隊在一望無際的黃沙上緩緩移動。
臥龍和鳳雛兩人站在貨車頂棚上。
「卡倫城是不能去了。」鳳雛歎口氣道。
臥龍笑了一下,不在乎的道:「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你準備怎麼辦?」臥龍這種不在乎的模樣,鳳雛肯定他心中有鬼。
臥龍低聲道:「你想,如果我們現在躲回沙盜的基地,他們能不能猜到?」
鳳雛忍不住放聲大笑:「這種大膽的詭計,隻有你才想的到。」
烈日下,臥龍背對著太陽,整個人彷佛亮了起來,散發出刺眼的光芒。
沒錯!這就是我心目中的王者,宛若太陽般的帝王!
天際鷹隼盤飛,飛焰旅團的車隊緩緩消失在黃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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