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麵具下的真顏(3 / 3)

眼見男子在她的拿捏下眉間盡顯恣意之色,淩音輕輕捶了捶微有酸痛的手臂,看了眼緊閉的雕花木門。

忽的心生一計,她淺笑著朝男子道:“這位客官,你且暫歇片刻,容我去躺茅房。”

見背上舒坦的按壓停了下來,男子扭頭朝她輕斥道:“你事怎麼這麼多?一會這個一會那個。”

忙輕皺著眉訕訕一笑,淩音開口道:“今日吃壞了肚子,還望客官見諒。”一把將手上的熏香暖油擦淨,她在經過廂房內的圓桌時,順走了擱在桌上的抹布。

拉開雕花木門行至二樓的長廊間,她目光落向隔壁的廂房,低頭踏了過去。

並未伸手敲門,也不曾朝房內之人示意一聲,淩音竟是一頭撞開了雕花木門。隨著一道衝入房內的慣力加持,她踉蹌著幾步用眼梢的餘光看向了房內之人。

此刻,坐在圓桌旁的那名玄袍男子,正是容傾。而與他相向而坐的,便是一位姑娘。從衣著神韻上來看,她確實是女兒身。

麵對男人朝自己投來的審視目光,淩音忙一手摸向身後的門框,虛著雙眼開口道:“請問房內有客官嗎?小婦人來打掃清潔了。”

瞥了眼忽然出現在房內的婦人,女子起身行至她身旁,輕言道:“大姐,我們這裏不需要打掃,你出去吧。”

還未等淩音有所反應,她便被這女子硬生生的請了出去,說道是請,還算客氣的。

看著輕掩而上的雕花木門,淩音心想這女子極有可能就是依蘭口中所說的密友。

從她與容傾的相處狀態來看,二人還在品著茶水,想必他們應是在此次事件之前,便已相識。

心有不甘的瞥了眼廂房,淩音不肯死心的候在了長廊間。

此時,房內女子在關上雕花木門後,輕凝了眼坐於桌旁的容傾。一番思慮之餘,她淡笑著行至了男人身旁。

執起圓桌上的茶壺,女子朝他杯中斟滿了茶水,“爺交給舒雅辦的事,可還滿意?”

看著身旁男人靜淡無緒的模樣,舒雅尷尬一笑,“依蘭給容修的書信,爺打算如何處置?是讓舒雅這就拿去毀掉,還是?”

言語間,她已輕巧的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迎向了他依舊淡薄的眸光。

可下一秒,容傾竟是毫不在意的吩咐道:“你去將這封書信秘密交給容修,就以依蘭的名義。”

猛的一驚,舒雅脫口便道:“若是如此,容修豈不是知道暗中查抄他私營買賣的人就是爺了?”

半響,這男人卻微沉了眉目,問道:“你看了書信裏的內容?”

聽得他的問語,舒雅心頭一亂。她是在容傾的安排下,巧遇了出宮采買貨品的依蘭,並取得了那女子的信任,以至於依蘭才會冒險出宮,將書信交給了她。

而她,自會在第一時間將書信交與容傾。

*******

匿在長廊的拐角處,在淩音終是見得容傾從廂房內出來後,忙幾步上前,跟上了他的腳步。

可這九曲玲瓏的長廊間,她在這男人回轉過幾個拐角後,竟是不見了他的蹤影。

眸色悠悠的環過四周,在見得旁側皆是一模一樣的廂房木門後,淩音決意自己前去尋找容傾。

帶著疑惑與探究,她緩步行在長廊間,卻在幾個兜兜轉轉後,險些迷了路。

看著每個拐角處都用了相同的物件陳設,且每間廂房的位置所在也是毫無偏差,淩音隻覺這月晚樓內怕是大有乾坤。

兀自憑借記憶朝前行著,在踏進下一個拐角處時,她卻被一抹立在廂房外的身影微驚了一記。

前方不遠處,那個似等候在廂房外的纖瘦女子,正是司元絮。

直覺不想與她正麵相遇,淩音微有思疑的隱至一旁,轉過身朝了大廳而去。一路上,她倒也在揣測著,司元絮為何會在此處?

想到自己怕是無法輕易尋到容傾,淩音在路經一麵圓桌時,順手拿起了客人留在桌上的酒壺。

猛的朝嘴裏灌了幾口烈酒,她決定盤恒在大廳門口佯裝醉鬼,等候容傾出來。

隻覺烈酒入喉後,胸口如火一般灼燒了起來,淩音便也怡然的借著這抹勁力,醉靠在了大門前。

輕垂著頭,她兀自在淺醉中感受著這繽紛長夜的聲動光影。四周,進出而過的人源源不絕,或是華貴,或是清雅,甚至還有人俯身詢問她是否還好。

可淩音卻隻是獨自沉醉在心海悠悠的境界中,安安靜靜的做著那個似醉非醒的女酒鬼。

身子斜倚在門欄旁,待淩音眼梢所過之處映入一雙繡有金線的玄色錦靴時,她眸中原本離散的流光已是倏地一凝。

教冷風吹得微微一抖,淩音唇角勾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這下可被她等到了吧。

兀自低著頭,淩音心想待到容傾離開月晚樓之時,再移步跟上他。可瞧著男人往門口行去時,那雙錦靴卻忽的回轉了方向,朝著她緩步而來。

見男人在自己身前頓住步履,淩音忙開始低喃著各數酒後囈語,想要蒙混過他的雙眼。

可她頭頂處,卻傳來了容傾冷涼低沉的嗓音,“你從廂房轉至這裏等候,倒是鍥而不舍。別裝了,淩音。”

聽得男人的言語,淩音卻並不回應他,隻是如宿醉一般虛軟的搖晃著腦袋。她都已經裝到這個份上了,莫非還要跳出來承認嗎?

一手執起空掉的酒壺,她在容傾身前晃了晃,“酒…我還要酒。”

片刻後,她沒有等來男人厭棄的轉身離去,而是身子忽的懸空教他扛在了肩頭。

眼見容傾朝了月晚樓內移步而去,淩音佯裝著醉酒後的迷糊不清,在他肩上扭動掙紮著。

可由於此刻她裝的是一名醉酒女子,動作也不宜過大,這般憋屈晃動下來,倒是讓她尤為想吐。

隨著男人的步履朝大廳深處踏去,淩音本以為他會帶自己去到一個罕有人跡的地方。

卻不想,在他路經一處地方時,淩音倒轉著視線竟是看到了那赫然而示的幾個大字。

男浴室。

神色微微一僵,淩音即刻便伸手捶打著他的背脊,高呼道:“容傾,快放我下來!”

掙紮中,她連腿勁亦是一道使了出來。可這男人根本便不屑理會她,而是徑直走進了男浴室。

慌亂的一聲尖叫,淩音緊緊的合上了雙眼,而她手間捶打容傾的力道卻是分毫不減,“你混蛋!”

幾步行至浴池旁站定,容傾毫無預警的將扛在肩上的女子拋進了氤氳著暖霧的水池內。

驚亂中,池子裏的男人都護著身子,閃到了水池邊緣。

呆怔之餘,他們見從池水中站起的女子,已是通身濕透。而她的一身潮漉衣裙正貼合著她的肌膚,將其玲瓏有致的身段勾勒得淋漓盡致。

將手負於身後,容傾瞥了眼水中狼狽不堪的女子,沉了嗓音道:“不想死的都滾出去。”

聽得他的言語,泡在池子裏的幾個男人皆是一愣。但見這闖入的男人一身華貴的衣袍與配飾,以及那冰寒攝人的眼,他們想發作也委實沒了脾氣。

盛京裏,但凡敢在街中跋扈輕狂的人,都是有著皇族做靠山。便是這麼一想,他們也不敢得罪。

忙從池中站起身來,幾人也顧不得光裸著身子,隻是抓上浴巾就往外走。

隻覺眸中浸入水花已是澀澀的疼,淩音抬手揉了揉雙眼。看著浴室中最後一個裹著浴巾的男人也跑了出去,她怒斥道:“你在發什麼瘋?”

看著女子羞憤嗔怒的模樣,容傾輕挑眉梢,不以為意道:“做好本王吩咐你的事便好,其他的,你無須知道。”

心緒一沉,淩音仰頭見他竟是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樣,隻得悶悶的甩了甩臉頰與手間的暖水,緩步朝著池畔而去。

將手攀在池畔邊緣,她抬腳試了幾次,卻因池底太滑而無法施力。一眼凝過立在池畔看戲的男人,淩音撇了撇嘴,“誰想管你的事,我不計較你丟我下水。但現在我想上來,你總可以拉我一把吧?”

見容傾唇角噙出一抹笑意,卻不置可否的看著自己,淩音的臉色已是越來越沉。

片刻後,這男人才不緊不慢的朝她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他的手,淩音作狀借力而上,卻是想將他一道拉下水。

可咬牙施力了幾番,容傾卻是紋絲不動的靜凝著她。隻覺胸中窩了團悶火,淩音即刻便挑起池中的溫水朝他潑去。

隨著水花肆意濺落在二人之間,容傾的衣袍也教她弄得微濕了幾分。許久,見池中滿心怨憤的女子終是微有疲累的頓住動作後,容傾才緩緩的蹲下了身子。

抬眼看向仍將大掌擒在自己腕間的男人,淩音竟是猝不及防的伸手揭下了他的銀色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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