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麵具下的真顏(2 / 3)

“若是無事,姑娘就趕緊走開吧,莫要妨礙我們做生意。”

言語間,從遠處又緩緩行來了一人,且從長相與打扮上而言,淩音敢用項上人頭擔保,她確實是名女子。

可這兩名守衛就如是與她作對一般,竟是朝著那女子道:“巧娘,你來了,快進去吧,好幾個客官指名道姓點了你。”

看得這兩名守衛諂媚討好的模樣,淩音也懶得再與他們理論。

想來,這月晚樓可能是經營著不正經的買賣,所以晚上才不招待女客而已。在那女子挽著竹籃進去之前,她曾機敏的看了眼籃內裝盛的物件。

心中暗暗有了計較,淩音不再多言,便轉了身離去。而兩名守衛見她掃興而走,也便沒再多想什麼。

不消片刻,沉魅幽長的夜便悄悄降臨了人間,而月晚樓的多彩生活也才算悠然開啟。

招呼著絡繹而至的男客官,正待兩名守衛想著今夜生意這般好,老板估摸著會多賞他們一些銀兩時,門口出現了一位身著素衣,煙紗遮麵的年輕婦人。

瞧著這名手挽竹籃想要隨幾名公子一同進入的女子,眼疾手快的守衛將她攔在了門口,“你哪位?”

年輕的婦人抬眸看了眼前方的兩名壯漢,便不帶好奇的將籃內物件示給他們看,“還不是你們月晚樓的姑娘今兒個病了,來不了,讓我來頂替一夜。”

聽得她所言,其中一名護衛疑惑道:“你說的是哪位姑娘?”

猶自思慮了片刻,少婦才蹙眉應道:“是錦娘?還是芊娘?哎呀,是誰我也不記得了。你們還讓不讓進了?不讓進我走了,以免浪費我時間。”

眼見這少婦作狀要走,另一名守衛拽著身前的守衛道:“兄弟,今晚生意這麼好,會不會缺人忙不過來啊?”

“這少婦既然知道錦娘,可能就是我們這的姑娘讓好友來替換一夜的,放她進去算了。”

皺了皺眉頭,守衛看著已轉身欲要離去的少婦,揚聲道:“好了好了,怕了你了,趕緊進去吧,別耽誤了你幹活。”

見這二人都鬆了口,少婦才返身挽著竹籃閑逸自若的朝了門口行去。

待她身形越過這二人時,不禁用眼梢的餘光瞄了一眼,輕笑。就這點智慧還學人家當守衛,換身衣裳拿上道具便看不出來了。

若不是她功力盡失,又怎會與這二人磨了半天才進去。

緩步前行,待淩音一腳踏入月晚樓的大廳時,已是驚訝的微張了嘴。

大廳內,所有的桌子都緊連著被並在了一起,且搭建成了一個立於大廳中央的舞台。

此刻,那上麵正有幾位身姿嫵媚的舞娘在扭動著腰身起舞。而她們這般模樣,已是迷惑了不少年輕公子圍在舞台四周,伸手去捉捏舞娘的腳踝。

瞧這架勢,應是哪位舞娘被捉到了腳踝,她便歸伸手的公子享用。

一眼環過繚繞著薄煙香氣的大廳,淩音隻覺這間本就有著華貴陳設的樓宇,已是在這般點綴下,滿溢了奢靡的味道。

正待她微有呆愣的看著大廳中央那群人的瘋狂時,一側的樓道上下來了一名嘴角帶痣的婆子。

來人行至淩音麵前,看了眼她手中的竹籃,怒斥道:“你怎麼現在才來?是新招來的嗎?手藝如何?怎麼還帶個麵紗?”

見這少婦呆怔老實的模樣,就似被她的一連串問題轟炸到無法反應,她略顯不耐的擺了擺手,“算了算了,等下你再回答我的問題吧,你先跟我上來,都快忙瘋了你怎麼還在下麵傻站著。”

言語間,這婆子已是不管不顧的拽著淩音的手臂便朝樓上行去,這婦人生拉硬扯的凶殘模樣,倒是讓淩音也微微一愣。

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怎麼都沒問這究竟是要去哪裏?這月晚樓怎麼看都像是打著茶樓的幌子做青.樓的買賣。

跟著婆子上樓之時,淩音不經意間猛一晃眼,竟是真真切切的看見了拐角處閃過的一記背影。

若是她沒看錯,那人正是容傾。他那銀色麵具在燭籠燈火的光影下折射而出的寒芒,她一眼便能認出。

隻是,他又為何在此?淩音轉念一想,便也隱隱明白了其間的緣由。看來,那依蘭所道的密友,真是確有其事。

容傾之所以這個時間會來月晚樓,想必也是為了依蘭口中說的那件事。

眉間輕輕一凝,正待淩音微有急切的想要朝著容傾消失的地方追去時,卻被一抹力道生生的攥回到了婆子身旁。

轉眸怒瞪向身旁的婆子,淩音卻是瞬間敗下。她發現這婆子的眼居然瞪得比自己還要大,看上去頗為懾人。

手腕教她攥得生疼,淩音無論怎麼掙脫,也隻是讓腕間的***更甚。想起自己之前學那個巧娘在竹籃裏放下了幾根黃瓜與蠟燭,她已慌了心神。

眼前這婆子如此大的蠻力,該不會是要逼良為猖吧?

當淩音被婆子拖拽著帶至轉角處的一個廂房門口時,她才發現從這裏拐過去,便是容傾消失的地方,說不準他就在隔壁的廂房內。

正待她如此想著之時,身旁的婆子忽然將廂房的雕花木門一把推開,不耐的朝她道:“還不趕快進去幹活?小心老娘扣你工錢。”

言語間,這婆子並未給淩音任何反應的機會,而是一掌拍在她的背脊上,將她推入房內後,瞬間關上雕花木門離去。

呆呆的杵在房門處,待淩音鬱結掙紮著緩緩抬眼看向房內時,竟是微微一驚,卻也有些失笑。

原來,是她自己想太多了,這裏麵雖有幾名僅著中衣的男子趴在榻上,且他們身邊皆站了一名女子,可這些女子卻隻是在給他們做背部按.摩而已。

輕轉過頭,淩音正欲按照其中一位姑娘的示意,去到自己的位置上時,她才真真是驚得久久沒能緩過神。

眼前,一名男子在起身後,竟是穿上了女裝,且還擺弄著各數妖嬈嫵媚的姿勢。而另有幾人,則是在護敷黃瓜切片並輕染著指尖蔻丹。

也是到了這時,她才算明了,這黃瓜與蠟燭究竟所為何用。

原來,這月晚樓還做這些斷袖男子的生意,樓內除了提供按.摩服務外,還給他們備有喬裝改扮的廂房,以來讓他們享受做女人的樂趣。

而這間廂房內,除了蘊著馨香怡人的氣息外,那些軟榻間隔擋的帳幔也都是用了南沂國的錦竹香雲精繡著各類嬌花美藤。

至於最裏麵的一間櫃閣內,則是懸掛著各類裙袍,甚至還有異域風格的煙紗細裙。

將這廂房內的一切收入眼底,淩音不禁一陣冷寒。莫非她在樓下看到的那些舞娘都是男人裝扮的?

有了這樣的認知後,她雖沒有歧視的意味,但心間卻是格外別扭。

忽然想到正在隔壁廂房的容傾,淩音不禁微揚了眉,他不會也是有短袖之癖,才來這裏的吧?

正待她低眉思量著如何尋個借口從這裏出去時,卻有一些等待不急的客人催促著嚷嚷道:“新來的,你叫什麼?還不趕緊過來給我按.摩。”

一眼凝過立在門口的麵紗少婦,其間一名模樣粗獷,嗓音卻細軟的男子皺眉道:“你帶個麵紗做什麼?搞得如此神秘不會是有什麼圖謀之心吧?”言語間,他語氣中甚至還帶了一份令人寒顫的嬌嗔。

男子話一出口,廂房內的眾人便悉數將目光移向了淩音。一番打量過後,不知是誰先開了口,“在這裏有什麼好遮掩的,大家不都是如此嗎?你卻偏生要和別人不同。”

看著眾人打探自己的目光,淩音不禁在心中暗嗔。她之前逃獄時,整個北曜國可都張貼著她的畫像。

這說不準有哪個眼尖的人,便能一下認出了她。瞧這月晚樓裏裏外外守備森嚴的護衛,想必也是為了防止此處的秘密外泄。

腦中靈光一閃,淩音忽的從腰間摸出了隨身絲帕。微低著頭將絲帕撫至眉眼處,她作狀抹了抹淚,低語道:“小婦人想賺個錢也這麼不易。”

瞥了眼眾人凝眉疑惑的神情,她輕輕的顫抖著肩頭,繼續道:“我家那死鬼在外頭有了人,想休了我將那狐狸精娶進門給他生孩子。”

“這夫家容不下我,娘家也因我嫁了個門戶不當的男人與我斷絕了關係。我這不得為自己打算打算嗎,賺些謀生的銀子,也算是往後有個依靠。”

“但做為女人,總歸是要遵守婦道。遮個臉都不行嗎?要是給街坊鄰居知道我出來給人做按.摩,還要不要人活了?”

見她梨花帶雨的說著自己的遭遇,男子也不想與她再言語什麼,隻是招呼了她過來,“你是新來的,手藝如何?”

忙一改方才的哀苦模樣,淩音唇角噙出了一抹諂媚的笑意,“客官你且放心,小婦人在家中時,也經常替相公捏拿按.摩,連他都說我是千手觀音。”

微有疑惑的看向女子彎彎如月的眉眼,男子挑眉道:“這是何意?”

輕輕的眨了眨眼,淩音一把將他推躺在軟榻上,用雙手按壓上了他的背脊,“意思便是,手藝好得不得了。”

一眼凝過男子略顯質疑的模樣,她即刻便將從前在軍中學來的那套跌打按.摩之法,全數施展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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