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剛一踏入大殿,便見紅木椅上正端坐著一名男子,竟是琊染。
原來,此番他便是趁了下朝後的機會,前來給皇後請安的。
一眼掃過剛進入殿中的二人,皇後許秀瑜將目光落向了一旁身著蟒袍的男人,“若非本宮在下朝時命人傳你過來,你是不是都沒有來給本宮請安的打算?”
看了眼在內殿木架前替皇後展掛新衣的司元絮,琊染垂眸應道:“最近朝中公務甚多,沒能經常來給皇後娘娘請安,還請娘娘恕罪。”
輕飲了口手中茶水,許秀瑜淡淡一笑,“恕罪談不上,你事務繁多不能常來,實屬情理之中。”
嗓音中含了抹憂慮之色,她繼續道:“隻是,皇上的身子每況愈下,好在如今有端王與你們幾個挑起大梁,他倒可多多休息一番。”
“娘娘所言極是,臣等定會為皇上分憂解煩。”恭敬的朝她一揖,琊染凝聲應道。
此刻,淩音雖在一旁幫著司元絮整理皇後的衣裳,卻也偶爾會看上這男人幾眼。
可琊染的淡漠疏離倒也讓她隱隱明了,自己的不告而別怕是讓他生了心氣。因為從她進來開始,這男人除了看過司元絮外,壓根便沒瞧過自己一眼。
看來,她與這男人是徹底的完了。
不過,這樣也好,如今她自身都是難保,何以要去招惹別人,給人家平添煩憂。
正待她如此想著之時,許秀瑜卻將她喚了過去。
幾步行至她身旁,淩音俯身朝許秀瑜福了福身。
可她剛一抬頭,這婦人便讓身旁的太監宣了旨,“傳皇後娘娘懿旨,淩音將由戶部尚書曾樹禮收作義女。”
微有錯愕的看了眼許秀瑜,淩音忙跪地謝了恩。
如今,這道懿旨下來,便也代表著她要嫁給容修的事,已成定局。
在太監宣讀懿旨之時,她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眼坐在旁側的琊染,可他卻是神色淡淡,目無波瀾。
此刻,司元絮與他都在大殿中,可這二人偶有交流的目光,卻讓淩音生了絲局促。
正待皇後許秀瑜吩咐宮人有事去辦時,淩音便主動的向她應承了此事,隨之告別幾人出了大殿。
獨自待在宮中的繡坊中,淩音想等時間熬過,待琊染離開了瑤光殿後,再回去。
許久,她掐算著時間估摸已差不多,便拿起了繡女完成的絲絹朝了瑤光殿踏去。
可她剛跨入院門,便瞧見了從殿內緩步而出的琊染。此刻,二人正麵相見,她避無可避。
不再多想什麼,淩音硬著頭皮朝他行了過去。
踏至男人身前頓住步履,她按規矩朝他福了福身子,“怡王萬福。”
見他隻是凝目看著自己,卻不發一語,淩音心有忐忑的緊咬著牙,掌心已沁出了些許薄汗。
片刻後,她頭頂才傳來了一道清如薄水的嗓音,“嗯,走了。”
無法揣度出他的點滴心緒,淩音隻是怔怔的站在原地,聽著他的步履聲在自己身後寸寸消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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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
因淩音不日就要嫁與容修為正妃,司元絮便向皇後提議到,想領著她上街添置采買些所需物品。
心想淩音確實也少了些東西,皇後便允了她的請求。
隨著司元絮乘上出宮的馬車,淩音靠坐在微有顛簸的馬車上,竟是一路都在莫名的心慌。
難掩心中的不安,她最終還是掀開車簾看向了車外。
此刻,馬車並未行在盛京的繁華街道上,而是駛出盛京,來到了近郊。
看著路旁的田園小丘,淩音心生疑惑的朝司元絮道:“你要帶我去哪?”
不緊不慢的吞下口中的暖茶,司元絮緩緩開了口,“待會到了,你便知道了。”
片刻後,待馬車緩緩頓住前行時,淩音踩著馬凳下到了地麵。
一眼環過四周,在她目光觸及一座石碑時,竟是瞬間便有一抹酸澀湧上了心頭。
快步奔至石碑前,她重重的跪了下來。
此番,她麵前的雙峰石碑,正是她的父親淩懷安與母親的合葬之墓。
眸光不離的看著石碑上鐫刻的銘文,暖熱的淚水已模糊了淩音的雙眼。一手抹過眼梢的淚珠,她的眼眸剛一清明,便有一襲繡有銀紋的玄色錦靴映入了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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