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馬上的人握緊鐵勾,雙腿一夾馬腹,高甚脖子被人勾住,一下便被馬匹帶走!
他喉間被鎖,甚至連慘叫都難以發出聲響來,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此時又正值驕陽似火的時候,這一帶街道上行人並不多,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幾個人瞧見這一幕。
賀元慎愣了半晌,隨即才反應過來不大對頭,他後背‘刷’的湧出大片冷汗,轉頭看去時,高甚被人拖在馬後,半截脖子都要被鐵勾掛爛撕扯開了,所到之處流了一串串血跡,整個人眼見不行了。
當即賀元慎的酒便醒了大半,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膽敢在他眼皮底下行凶。
前一刻還在與他說笑的大活人,下一刻便被人如鎖牲口似的,他張嘴想喊,卻覺得嗓子幹澀,雙股顫顫,好一陣之後,眼見高甚臉色已經灰敗,他才似是回過了神一般,放聲大喊:
“有賊人!有賊人!”
他喊完,跌跌撞撞的便朝騎馬的人追去,隻是這眨眼功夫,那人已經跑出極遠了,聽到賀元慎的大喊,那人轉頭看了高甚一眼,確定他已經不可能被救活之後,才將手一抖,把鐵勾從他已經血肉模糊的脖子間抽離出來,雙腿一夾馬腹,很快便跑了。
高甚的身體‘咚’的一聲落回地上,隻剩了本能抽搐。
賀元慎追上來時,那人已經跑不見了,隻依稀還能聽到午後蟬鳴之中夾雜著的‘答答’馬蹄聲罷了。
“來人啊,來人啊!”
賀元慎放聲大喊,隻是高甚已經回天乏術。
午後燕追正神清氣爽陪著傅明華說話,外間孫固便慌忙進來,在黃一興耳邊輕言細語說了幾句,黃一興進了殿內,看了傅明華一眼,小聲的向燕追道:
“皇上,兵部侍郎高甚出事了。”
有人當街向他行凶,險些使他身首異處。
之前宣徽殿中,燕追與姚釋商談之時,黃一興也在,當時聽得清清楚楚,知道是燕追想要高甚性命的。
他此時低垂著頭,將話一說出口,即驚四座,不止宮中宮人內侍駭了一跳,就連上半身軟軟靠在矮桌上,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傅明華一聽這話,便坐直了身體,看了燕追一眼。
燕追似笑非笑,似是有些驚怒的站起身來,“什麼人如此膽大?”
可是傅明華分明瞧見他眼底神色如古井不波。
她心裏琢磨著,怕是高甚之死,說不定與燕追是脫不了幹係的。
傅明華自然也記得幾年之前望江閣時高甚與陸長元私會的那一幕,他是前朝餘孽,燕追不可能讓他活著,隻是死在這個關頭,又恰是燕追想要對付謝家的時候。
她目光閃了閃,莫非這高甚與謝家也是有往來的?
燕追拿他下手,難道是有意針對謝家?
她伸手托腮,又抬眸看了燕追一眼,正好與他目光對上,他並沒有掩飾自己的想法,見到傅明華目光時,還衝她挑了挑眉角,神色顧盼間露出幾分勃勃野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