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可是回來了?”
薛濤進宮之後,便一直沒有消息傳回府中來。
他向來寵陰麗芝,身邊連通房都沒有再置過,若是回來,定是會回她院中的。
丫鬟看她眼底下的烏青,便勸慰她道:
“您不要擔憂,興許世子是想著了救定國公府的方法,才進宮見皇上。”
陰麗芝聽了這話,便更感擔憂了。
薛濤性情如何,陰麗芝是再清楚不過了。
定國公府上有長公主在,下有國公薛晉榮,凡事輪不到薛濤做主,又有什麼樣的事,值得他連夜要向皇上秉報?
她想到了陰家,便嚇得渾身直抖。
丫鬟還在勸她睡一會兒,可是陰麗芝又哪兒睡得著?
她一麵心中覺得並無可能,一麵又不由自主的,也想起了當日崔大太太所置辦的宴席中,她與傅明華說到自己遭人下毒一事,傅明華與她說過的話。
“興許世子也中毒了……”陰麗芝喃喃自語著,下人聽得不大分明,有心想要再問,她卻不耐煩的揮手:
“快些讓人去二門處,問問世子回來了沒有。”
她掀了羅衾起身,慌亂之中連腳踏上的繡鞋也未踩得齊整,吩咐著:
“請朱嬤嬤過來。”
朱嬤嬤是陰氏送來擅調理身體的婆子之一,擅醫術,也是當初曾說她身體中過手腳的人之一。
從當日朱嬤嬤進了洛陽至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是當初因為傅明華一句話的緣故,陰麗芝心生隔閡,許久才召她一次把脈開藥。
這朱嬤嬤也看得出來陰麗芝不喜她,每次把脈並不多話。
此時她將人召了過來,陰麗芝忍了心中慌亂,秉退身邊丫鬟,沉聲問道:
“我的身體,如今如何了?”
她以前不待見朱嬤嬤,每次把完了脈,待她開了方子之後,便令人賞了她就使其退下。
朱嬤嬤此時聽她一問,便愣了愣,陰麗芝此時已經是心亂如麻,沒有立即得到答案,臉上便顯出猙獰之色:
“說!”
朱嬤嬤跪了下去,斟酌再三:
“奴婢,想要再把一次脈。”
陰麗芝死死咬住嘴唇,將手臂伸了出來,一麵將頭別開。
燈光下,她的眼睛緊閉,牙齒死死咬住嘴唇,睫毛顫得厲害。
朱嬤嬤的手搭在了她的腕間,半晌之後又伸了手去按壓陰麗芝的肚腹:
“您近來,月信可是準時,色澤是不是極深,且時間極長?”
她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陰麗芝都忍了心中感受答了。
朱嬤嬤便躊躇道:
“奴婢為您開了藥方,照理來說,毒應該減輕了許多。”她說到此處,頓了頓:“可是,您的症狀不止沒有減輕,反倒越發嚴重。”
她按壓陰麗芝肚腹下側,她又隱隱作痛的感覺,月事也不如之前了,像是症候較之以往,越發嚴重。
身邊服侍的下人早就已經被再三的梳理過,陰麗芝便想起了傅明華問的話:“興許世子也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