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門口處,逆著光,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下一刻銀疏顧不得其他,另一隻手騰了出來,同樣握著一隻匕首。
那握緊了她匕首的男人反手一奪,似是不顧自己掌心上的傷,力道大得驚人,銀疏本能的將手鬆開,那匕首落到了來人手中,他輕巧的將匕首在掌心裏翻了一圈,抬手便朝她臉上劃來。
‘滋啦’一聲,鋒利的刀尖從她左鼻翼往右斜上劃開,力道大得甚至刀尖將她一隻眼珠劃破,銀疏先是聽到那股令人膽寒的刀尖刮在臉頰骨頭上的聲響傳來,緊接著才是鋪天蓋地的劇痛。
她眼前一黑,大量溫熱的鮮血從她臉上眼中湧出,她捂著臉淒厲的慘叫。
那下手之人動作極快,將匕首一扔,雙手將握了玉簪險些隨碧藍動作一起摔倒在地的傅明華摟進了懷中。
“不要弄死了。”
燕追抿著嘴唇,衝爬起身朝銀疏撲去的紫亙吩咐:
“我要將她皮活剝了!”
他想到剛剛的一幕,此時仍心有餘悸,傅明華在聽到他聲音的一刹那,倚在他懷裏直抖。
腹中隱隱作痛,現在不是兩人說話的好時機,她抓緊了燕追胳膊上半濕的衣裳,咬著牙:
“我可能快生了。”
燕追一聽這話,彎腰便將她抱了起來。
外頭情況已經得到控製,他折轉回來之後,領來的人很快將容府一幹死士製服。
原本莊子上的下人大部份都被殺了,屍體扔在園中,此地火勢漸大,那火燒了起來,夾雜著血腥氣與桐油味兒還有燒得焦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人聞之欲嘔。
傅明華隻覺得肚腹一陣陣發緊,腹中孩子正在掙紮著想要出來。
燕追大聲吩咐人將馬車牽出,隻是原本的馬匹已經被殺死,車倒是還在。
幸虧燕追等人趕了過來,恰解了這燃眉之急。
此地不是留下來生產的好地方,這裏火勢越發大,下人套好了馬,燕追親自抱著人鑽進了車裏,薛嬤嬤與餘嬤嬤二人也跟了上去,紫亙恨恨的盯著銀疏看,她捂著臉,臉上血跡縱橫交錯,她嘴裏發出痛苦的口申吟,痛得渾身直抖。
龍門山離洛陽都城並不遠,兩匹馬拉著馬車跑得飛快。
半路之上傅明華就感覺腹下有熱流湧出,隻是她分得清時機,咬著牙忍得麵色雪白。
燕追不時拿袖子替她擦額頭,想起之前那一幕,心中後怕不已。
她握著手掌,他將她的手放進手心中,還看到她手心裏拽著的那支已經被汗珠浸濕的玉簪,愣了一愣,傅明華就道:
“她若過來,我也不會放過她的。”
她臉色泛白,強忍著痛楚,隻是說這句話時,卻是將手心裏握著的玉簪抓得更緊了。
燕追心中原本的擔憂,在聽到她這話時,突然化為驕傲,點了點頭。
她那手白嫩如凝脂,一看便是嬌養出來的,柔若無骨,可是此時燕追卻壓根兒沒有懷疑過她說的話。
“三郎,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