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午夜裏的牧羊人,尋找山穀中迷失的羊羔。”一個話語鏗鏘的漢子,也大聲回答了懸鴉一句。
“哈哈哈,疾風先生,那家夥是烏博莊園的哨兵,咱們上去吧,總算可以坐車進烏博莊園了。”懸鴉大笑著,對我藏身的這一側喊話。
聽懸鴉如此一說,我倒沒顯得很高興,而是斜趴在石子坡上,用一簇灌木擋住臉,謹慎地往上麵看。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披著油亮的雨衣,抱著長長的步槍,像袋鼠似的蹦跳下來。見對方已經毫不設防,我這才相信,這家夥的確是烏博山莊的哨兵。
“看你們兩個上山時,我就知道要下雨,所以找了一輛越野車,早早停在這裏等你們。”雨衣裏的男子,撩著前額的帽子喊完,就拚命地擺手,示意我倆快速跑上來。
我和懸鴉蹬著鬆散的石子,拖拽著濕淋淋的大包裏,總算掙紮著衝上了坡道。等我們一坐進加長型帶帆布篷子的焊鋼狩獵吉普車,立刻發現裏麵還坐著兩個體型高大的男子。他們都穿著雨衣,雨帽將頭嚴嚴實實地遮住,顯得格外神秘。
“嗬嗬,Goodnight!”懸鴉一擠進汽車,就笑嗬嗬地對裏麵的兩個家夥打招呼,卻不被理會。和懸鴉對暗號的是一名白大男子,他一坐進車,就掀翻了雨衣帽子,露出油亮嫩白的光頭。
我斜瞟了副駕駛座位上和後排左側的兩個神秘男子一跟。發現他們懷裏居然抱著SVD德拉諾共狙擊步槍,而且他們兩個人的雨衣非常幹燥。
光頭嘴裏嚼著口香糖,然後發動汽車,兩束耀眼的車燈光柱在雨中一經射出,激烈躁狂的搖滾音樂便從吉普車後麵混響,失真的低音炮,直震得人心髒翻騰。
“吱……嗚嗚,嗖!”這個光頭仿佛被音樂刺激到,又仿佛故意炫耀車技,他把狩獵吉普車原地飄移,待到調順方向,離弦之箭一般竄射出去。
“哈哈,哈哈哈。”光頭一邊急速打著方向盤,一邊不停地搖晃腦袋,被音樂節強烈感染著。山穀中雨下得更大。狩獵吉普車的頂篷,不知是被大雨砸得嗡嗡直響,還是被裏麵的搖滾音樂所鼓動。車窗外麵一片漆黑,我抱著自己的行李,隻能通過汽車正麵的擋風玻璃向前看。
一片片起伏的綠草,長在布滿細碎石子的地麵上,偶爾幾隻肥壯的野山兔,不知冒著大雨奔跑什麼。它們遠遠就被聚光刺目的車燈照花了眼,居然呆傻地蹲在原地,兩顆眼珠瑩瑩閃光。
光頭很想軋中幾隻野兔,可此時的環境很糟糕,路麵不僅濕滑,兩旁也多是溝壑。所以,每一隻野兔都有驚無險,從飛馳的狩獵吉普車底盤擦過,嚇得兩隻長耳朵直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