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山頂上的驚嚇(1 / 1)

走了大概一個時辰,杜莫突然失聲叫道:“不好,追馬先生,咱們該不會來到另一個世界了吧!”走在前麵的杜莫,突然停住腳步,回過頭來哆嗦著說。

“別自己嚇唬自己。” 我有些責怪地回答。

“可是您看啊!您看這石柱子,上麵雕刻了圖騰,難遭這附近有野人。他奶奶,要是敢在這個時候過來獵殺杜莫的肉吃,我……”

杜莫話還沒說完,嘩啦一聲,一地東西掉在了他的腦袋上。 “哎呦!”杜莫嚇了個半死,一邊小聲驚叫,一邊揮槍去掄頭頂上襲擊下來的東西。

我以為附近有海盜強兵在埋伏,就即刻蹲低了身子,想抽刀過去紮他。可杜莫在前麵走得太快,他與我足足拉開了十幾米的距離。

掉下來的東西並非危險物品,而是一具半幹半餿的裸屍。原本一直凍得哆嗦不停的杜莫,見是虛驚了一場,立刻抹著黑腦門上驚出的汗珠兒,罵罵咧咧著朝死屍上踢了一腳。

“他奶奶的!上帝才不會這樣跟杜莫打招呼。惡魔,可惡的惡魔。”杜莫又重重往死屍上踢了一腳,可他嘴裏還是不肯饒恕地咒罵 。

我急忙趕過去,示意杜莫別大意,雖然我們已經在將近海拔千米的高度,但殘餘的海盜強兵與我遭遇的可能性依舊不小。

“沒事的,追馬先生,您看這是一具幹屍,估計死了都小半年了。”我順勢朝杜莫踢開的屍體蹲過去察看,發覺死者是個三四十歲模樣的黑種人,他的屍身通體淤黑腐臭,而且剛斷裂開的腦袋不知軲轆到了哪裏 。

“他奶奶的! 還以為這圖騰柱子上懸著枯木老藤呢, 本想拽下來找個地方生火,不料卻扯到了吊死鬼的腳丫子。”

杜莫一邊撫弄著自己的大黑圓腦瓜,一邊憤憤不平地說。我隨手撿起一塊兒條形石頭,將趴著的屍體撥拉過來,一股如爛木頭混合著臭雞蛋的味道兒,頓時撲鼻而來。

這具屍體的小腹已經被什麼鑿空,現在隻剩一張半骷髏的骨盆,但他的兩個肩膀和兩條大腿上,分別刺穿著一根成人中指粗的鋼筋條。

“哦!天呐!這是哪個混蛋搞的鬼?竟然用鐵條往死人身上投擲,要是想練習野人的投矛技巧,紮個草人做靶子不是很好嗎? 要是讓我杜莫揪住了這個家夥,非將他臉蛋子摑得比俄羅斯麵包還浮腫。”杜莫也蹲了過來,他心中的餘悸,此刻全變成了憤怒的語言發泄。

“不,這鋼條是人活著的時候紮進去的。”我抬眼看看了四周,語氣冷淡地對杜莫說。

“什麼?!這裏難道有什麼邪惡的野人宗教,把活人釘在石柱子上祭祀?”杜莫瞪大了眼珠子,繼續胡亂猜疑地說,“媽的,釘得一點兒都不結實,害得我險些魂魄出竅。 要是讓我看到這群野蠻的家夥,飛把子彈射進他們的屁股眼兒裏。”

“我揺了揺頭,告訴杜莫別去想什麼野人或者惡魔。”這鋼條可不是用來固定屍體,而是給烏鴉落腳的。猛錘把鋼條硬生生地砸進活人肉身後,再給其注射一支強心針劑,或者嗎啡,然後用鏈條懸吊在石柱上。附近的烏鴉和蝙蝠,嗅到氣味之後便成群來啄食。你看這死屍的眼窩和小腹,就像秋天桂在果樹上的蘋果,給鳥啄成了空心。”

杜莫聽我說得毛骨悚然,他不自覺地吞咽了一股唾液,壓低了嗓音感歎道:“這得犯了多大的罪過,才遭受如此刑罰啊!”

我抄起地上的包裹,對杜莫說:“雖然你我此刻站在了高處不勝寒的山頂,你也不可以大意,記得行進時腳下虛踩,手萬不可去亂抓東西。”

杜莫嘿嘿一笑,忙歉意地點頭:“我,我也是凍得實在熬不住了,想找個地方點把小火烤一烤。”

“杜莫,這場海盜大戰裏,也許隱藏著比獵頭族更危險的角色,你趕緊找到海魔號的位置,咱們急速離開。越快越好。 ”

杜莫吃驚地看著我,仿佛被我說得更為害怕,但他又壯著膽子說:“我連被敵人的子彈打死都不怕,難道還怕這種小把戲?”

我沒有說話,隻冷冷地哼了一聲,但杜莫知道,給人一槍打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的痛苦和過程給人刻意延長和放大,那個時候,估計誰心裏都會明白:地獄也在人間。

在殘酷現實的逼迫下,我和杜莫又走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在位於前麵十點鍾的方位,聽到巨大而沉悶的隆隆聲。一個隱藏在霧氣中的大瀑布,正湍急地飛流直下。

那飛濺起來的無數水煙,和霧氣融合得更顯乳白,我仰起臉,順著這道乳白色往上看,頓時給人一種此水天上來的氣勢。

“杜莫,看來你說的沒錯,這種大瀑布,真算得通天瀑布了。前麵的山頂上,一定是積本甚多的山凹或者天池。”

杜莫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說:“咱們繼續往前走,我記得當時我和那個印第安小子在瀑布下的深潭釣過鯰魚, 而且我倆還跳進清水裏遊了幾圈,很是涼爽舒暢。而那個大溶洞嘛,應該就位於通天瀑布的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