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轉過去的四艘遊艇,被分流的森林隔斷並遮擋住了,狙擊瞄準鏡若再想捕捉兩個活著的家夥,就得等到下一個彎道。
傑森約迪此刻一定很心痛,對我咬牙切齒,但他無法拖回那兩艘脫節的遊艇。好不容易裝載上去的軍火,雖然就在近前,卻隻能眼睜睜地瞅著,任其無奈地擱淺在岸邊。
傑森約迪非常理智,他深知我手上的狙擊步槍非常威猛,索性將四艘遊艇拋錨在樹林後麵,遲遲不肯出現。這麼耽擱下去可不是辦法,我已經好幾天沒見到蘆雅和伊涼了,不知那些女人此時怎麼樣。可是,我背上隻有一條小皮筏,即使劃遊再快,也不及遊艇最慢的速度。冥思苦想對策之際,在大河入海口處,突然冒出兩個黑點,在我正觀察著的望遠鏡中低空飛行。
霎時間,我的大腦傳給雙腿一個指令:跑。於是抓起狙擊步槍,迅速朝樹林深處猛鑽。難怪傑森約迪遇襲後躲在森林後麵不肯動,原來是在等待空中支援。我很清楚,兩架被稱為“空中悍馬”的軍用直升機從大老遠的地方趕來,可不是來安慰這個海盜首領的,他們定會衝我伏擊的山頂撲來。
假如直升機上配備了熱感應係統,無論我在樹林裏奔跑多快,一眨眼工夫,便會被直升機上的重機槍打爛身體。
眼角兩旁的大樹,嗖嗖地擦肩而過。此時,若想利用鉤繩下山,是根本來不及的,除非直接跳入山澗下的溪流中,但那和自殺無異,就算能直接落入水裏,姿勢稍差些也會被震碎五髒六腑,更不用說撞在其它物體上麵了。
兩架深綠色直升機像森林上空的鷹,它的出現,使我意識到兩點,機槍,熱導鎖定儀器。我以極快的速度,在山頂上開始往回跑。因為在山澗的深處,有一片廣闊的湖泊,岸上還有一眼難窮的葦蕩。除了那裏,再也沒地方躲避這兩架直升機的追殺了。
我奮不顧身地奔到湖邊,掏出兩個安全套,用牙齒咬開包裝,迅速罩在槍管上。這時,我已經踩上岸邊柔軟的水草,腳下發吧嘰吧嘰的響聲。當距離綠油油的蘆葦蕩隻剩下五十米時,我回頭望了一眼那兩架追命的直升機,並深吸一口氣,把沒入湖水中的膝蓋一彎,紮了進去,消失在燥熱的曠野裏。
在冰涼的水下潛泳,衣物裹得人特別別扭,身體仿佛灌了鉛,行動笨重且遲緩。我根本沒時間脫去衣服再入水,那樣會被直升機纏住逃命的尾巴,後果不堪設想。活下來是最重要的,我顧不得水下有什麼猛獸蟲蠍,隻能硬著頭皮往前鑽。
山林裏雖然燥熱,但水下卻冷得人毛骨悚然,四周漆黑一片,我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耳膜和鼻腔灌滿冷水,暫失視覺、聽覺和嗅覺。一股空氣在我的肺部來回翻騰,好似燃燒著的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