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像孕婦肚子一樣的山壁,掄起早已纏好在手上的鉤繩,爭分奪秒的往上攀爬。按我推算的時間,那艘小艇應該駛出了鬼猴部落的區域,處在距離山澗六公裏的河道上。
然而,這一次我徹底估算失誤,當我攀到距離峰頂三十米時,囂張的馬達聲就從深遠的山澗下傳來。我急速貼緊在岩壁上,一動不動,宛如一隻收縮起翅膀的蝙蝠。掛滿綠布條的狼皮,和頭頂纏著的青藤,將我很好的偽裝成一片苔蘚,或一簇小樹。
腳下溪澗的小遊艇上,一名手持巴特雷狙擊步槍的射手,和一名舉頭仰望山壁的望遠鏡觀察者,正搜索兩岸陡峭的山壁。他們捕捉目標的專業手法,我深諳其道,盡管我雙臂被鉤繩勒得生痛,我卻一絲不敢移動。
這時隻要蹬落一塊兒小石,或碰觸一根樹枝額外晃動,灼熱的彈頭會猛然間朝後背擊射過來。對方射殺我的準確性,自然不用懷疑。小白艇很快遊劃而過,確定敵人走遠,我迅速攀上山頂,踏著蒼翠的山脈脊背,追趕超越出預算的敵人。
那艘小艇上的海盜,有著豐富的航行經驗,根據山澗的陡勢,他們能預料到擱淺和觸礁的可能,便將行駛速度減慢。又或者,他們減速是為了等待實際上早已撞船爆炸的另一隻遊艇。
這組敵人,可能聽到了飄渺的暴漲聲響,但他們又不能確定,所以才匆忙趕往這裏,希望在規定時間內和隊友彙合。
敵人遊艇的減速,令我很快追趕上他們,我不敢探著腦袋朝下張望,這樣不僅會打草驚蛇,更會使自己中槍。我撿些磚頭大的石塊兒,奮力拋下山澗,吸引緩行前進的敵人,將他們的注意力牽扯到我所在的這一側峰頂。
如果敵人依舊拿著德國G22狙擊步槍,那種射程的武器,隻會嚇唬一下伏擊的蘆雅和伊涼,傷不到她們嬌軟的身軀。可我並未料到,第二波兒搜救同夥的海盜,居然攜帶巴特雷狙擊步槍。對兩個小丫頭來講,被射殺的可能就出現了。
萬不得已,我隻得拋下石塊兒,將敵人的槍口吸引到自己身上來。我在峰頂毫不露麵,持續往下丟拋石塊兒。雖不是當初阻殺侏儒野人的百斤巨石,但這種高度墜落下去的硬物,砸在敵人的小遊艇上,依然產生巨響,砸在敵人的腦袋上,依然重傷或致命。
山澗下的敵人,一定迷茫困惑了,他們確定不出山峰上出現了怎樣的對手,或許是幾隻猴子發了脾氣,用石頭報複他們也說不定。可如果給敵人看到我的臉,這性質就徹底變化,他們會立刻通知母船,報告遭遇幽靈狙擊手。
青色的石塊兒,夾在細密雨線中垂直落下,卻並沒迫使敵人慌亂開槍。以他們的專業性,不會在這種槍聲環繞的岩壁下麵胡亂開槍,他們知道暴露自己的位置和武器特性是最致命的失誤。
根據遊艇的馬達聲,我貓腰跟住他們,石塊兒一撿起在手裏,便急速朝聲源前麵使勁投擲。這樣一來,落體石塊兒便有可能和前行中的小遊艇交彙,嚇得這幾名海盜像烏龜一般蹲回艙裏,大大削減對蘆雅、伊涼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