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上次甩狙射殺鬼猴哨兵的草叢時,突覺裏麵多出些貌似立著的大石黑影。我弓步急停,端起阿卡步槍對準了異狀物。奔跑的躁動聲,驚擾到了它們,引來急促的喘氣聲,頻率頗高,猶如哮喘發作。
不管什麼物種,肯定不是大船裏的女人,先下手為強。“當當當,當當當……”阿卡步槍噴著火舌,吐出凶狠的子彈,密集射向那堆兒草叢。“嗷嗷嗷,嗷嗷嗷……”被彈頭擊中的目標,發出尖銳哀嚎,猶如人大腿根部的肉給鉗子突然擰傷。
有幾隻黑影,欲要彎腰衝擊過來,但看到越來越多的同伴中槍慘叫,也嚇得立刻撒逃。見這些黑影跑遠,我忙掀開罩光源的紗布,使之露出一絲光亮,確認射殺的目標。
七八隻大個頭兒山魈,橫倒在草窠中,它們嘴巴大張,獠牙尖兒上引流著嘴角的血,怒睜的圓眼充滿死不瞑目的哀怨。這是群在山頂睡覺的山魈,靠樸刀的寒光無法震懾,幸好開槍及時,不然非受重傷。
我繼續奔跑,速度進一步提升,還有一個時辰,晨曦便會破曉。鯰魚肉在胃裏蠕動,身體的熱量開始疏散進脈絡,大腦又恢複了思考。
突然,我潛意識裏猛然蹦出一個想法,心中暗叫:“不好。”大森林的東側,漸露魚肚白,我已奔到大船上方的峰頂,撥開一簇枝葉向下望去,肉眼看到的景象,頓時另我渾身一顫。
白色水煙像雲朵一樣來回穿梭,透過偶爾的稀薄,密密麻麻的侏儒野人擠滿甲板,好似埋伏著的兵士。此情此景,我的大腦整個顛覆,侏儒野人才是真正的“鬼猴”。
昨日傍晚來的侏儒筏隊,與我積極的交換食物,目的異常險惡。實際上,他們早就意識到,草繩上的寶石對大船上的人是巨大的誘惑。
於是,它們先用寶石將艙內的食物抽空,再趁著夜色圍困起大船,此種戰術足可以和現代戰爭媲美。這也說明一點,我們不是第一次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文明人類。
或許,在侏儒野人看來,這隻不過是一種捕獵技巧,像魚鉤掛上活蟲,可以釣掉山雞。寶石偽裝在草繩裏,對自以為是的現代人來講,就是魚鉤上的活蟲。我們一出現在侏儒野人麵前,就被他們當成獵物耍了。
現在一想就後怕,幸好沒有手軟,出來搶到了寶箱。真和這群野蠻的小東西講原則,此時非困在大船裏不可。以他們的智商,可不再像鬼猴那麼好對付。而且,對方有足夠的食物,說不定還會擺放在甲板上,反過來誘惑我們。
我依靠在大樹下,讓自己稍事休息,心跳過快或肌肉緊張容易狙擊失誤。此刻的空氣過於潮濕,視線也不夠良好,背包的狙擊子彈隻有五百發,而甲板上的侏儒野人高達一千。
溪澗上遊的盆穀凹地,一定還存活著許多這種野人,數量上萬也難說。我之前想過,在峰頂藏些武器彈藥,預防海魔號出現時迫不得已棄船。可現在還沒行動,先遭遇侏儒野人的圍困。
一顆子彈消滅一個野人是不夠用的,而阿卡步槍和衝鋒槍,必須近戰才實用。這些侏儒野人本就在樹林長大,體積小善於隱蔽,若他們追擊過來,潛散在我四周,那帶毒的小短弓,刺透我身體的可能性相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