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回來晚了,被拄拐棍兒的佝僂老頭撞見,翻著眼珠問你幹什麼去了,叫人理會得鬱悶。
此時,微涼的山氣吹得人異常清晰,離開兩個丫頭和池春沒多久,牽掛之情卻渲染的濃烈,保護著她們,就等於守護著心靈的家。
雙腳踩到自己的木筏時,心裏說不出高興,仿佛千裏漂泊的人,黑夜中途遇上了客棧。一上到甲板,兩個丫頭不顧一切的衝上來,緊緊抱住我的腰不放。她們已經吃飽,有些人去睡了,吃掉池春預留的五香鯰魚肉,我便抱著步槍,依靠在艙門半寐,腦子回憶白天的情景。
侏儒野人藏好寶箱,歸航的筏隊應該明早經過大船,剩在筏上的那個寶箱,真裝滿寶石的話,還得等他們回去編成草繩項鏈拿來交換,麻煩倒是小事兒,挨短弓射襲擊的可能性卻增大很多。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爬上峰頂,用望遠鏡偵查侏儒筏隊,延綿遼長的大河麵上,看不到他們一絲影子。刻意多望了一下藏寶箱的位置,很難看出端倪。
昨日射死的山狼,有幾隻掛在岩腰的斜樹上,沒給其他野獸吃去。爬下來的時候,撿到四五隻,其中有那條母狼,嘴巴炸爛掉一半,像隻啄木鳥。它的肉是良好的食物,但我更需要它們的皮。
兩張熊皮被鬼猴追殺時丟在了海岸,雖然最不希望和海魔號遭遇,但也得提前防備,以防萬一。午後的陽光格外明亮,蹲在甲板上宰割狼肉時,我一會兒一爬上桅杆瞭望,警惕著侏儒野人的到來。
蘆雅和伊涼站在炮台上麵,一人拿著望遠鏡,一人端著狙擊步槍,搜索兩側山壁上有無侏儒野人的眼睛。我光著膀子,搬起削好的狼肉,給池春她們送去,天一黑就開始烘烤。
時間越向後推移,我爬上桅杆的頻率越高,冥冥中對侏儒野人多了幾分畏懼。甲板邊緣的前後左右,都擺好了實彈機槍,隻要侏儒野人挑釁,立刻殺得片甲不留。天黑之前他們不來,明早我就去弄回那七個寶箱。
太陽偏西的時候,侏儒野人的筏隊總算出現,他們換成原來的小筏,人人脖子上纏滿草繩項鏈,背著的小短弓,箭矢卻帶得不多,好像隻為防身。交換的規則和先前一樣,一家五口的雄性侏儒野人先過來,然後是胖酋長一家,最後是其他。
這些黑皮膚的小東西,臉上神采洋溢,灰白的大圓眼有了炯亮。筏隊之中大部分野人能活著回來,是因為我的庇護,在他們看來,無異於部落打了勝仗,腰杆兒硬朗了。
兩個丫頭趴在鐵皮堡壘中,衝鋒槍一絲不苟的瞄準著,隻要靠進大船的野人異動,利馬射成蜂窩。這一次,他們帶來的交換物特別多,就像知道大船新增了烤獸肉,恨不得把食物一次性換走。
昨夜靠著艙門入睡,料想到了食物虧空的隱患。並且,不能讓侏儒野人吃的太飽,尤其是擁有大量食物。我每次拋出去的布包,隻裹玉米大的一塊兒烤肉,盡管他們反拋回來飾品頗多,上麵的寶石又大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