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大堆刑具,多是由鋼板鐵條製成的,我掄起板斧,狠狠敲下三根比我的拇指還粗的鋼筋鐵棍,每根長四十公分的樣子。我又去了動力艙,從那裏的工具箱內找來沉重的鐵錘,抱著鐵砧便上了甲板。
清晨的光亮裏,還夾雜些夜的黑暗。安靜很多的河流,讓微涼的像青煙似的水汽不斷飄向我赤裸的前胸後背,如無數隻冰做的小手兒在撫摸。為了抵製陰冷的寒意,我把五六十斤重的鐵砧放在船頭,左手握緊一根鋼筋鐵棍,使勁兒壓在砧頭上,右手掄著鐵錘猛敲起來。
“丁丁,當!丁丁,當……”本來可以在彈藥倉加工這些鐵器,隻是不想攪擾了女人們的清夢,怕她們醒來更餓,隻好轉戰到這船頭,將尖銳的噪音灑向兩岸寂靜的樹林。這時應該是整座森林最安靜的時段,因為奇形怪狀的小蟲子們,已經躲在草叢和枝葉上聒噪了一夜,它們正好借著涼爽的露水,潤潤幹燥的嗓子。
平日裏早起的水鳥,還沒有完全被自己的生物鍾喚醒,一隻隻撲棱著滿載驚慌的翅膀,向河兩岸的森林裏逃竄。
“丁丁當,丁丁當……”我越砸手感越順,背也不涼了,額頭上開始冒熱汗,隨著我渾身活動開來,金屬棍條的一端,已漸漸形成鋒利的尖刺。
鐵錘隔著金屬棍條,生猛地砸擊在鐵砧上,迸出無數細碎的火星,直往我肌肉凸鼓的胳膊和胸膛上飛濺。
“咕咚,噗。咕咚,噗。”漸漸平靜的河麵上,升騰著縷縷白煙,那些像和著錘聲起舞的鯰魚、龍魚,不斷地躥跳起來,身子擰著圈圈亂翻,像在興奮地配合我打擊鐵器的節奏。
三根鐵條很快被砸出寒氣逼人的鋒芒,閃閃的亮光,直灼人眼。我把它們插進鐵砧的圓孔,彎成屠宰場用來鉤掛豬肉的那種鐵鉤的樣子,然後再取出來,在尖刺的下端砸出倒刺兒。這一根根長出倒刺的鐵鉤,一旦紮進肉體,就會像蟒蛇張開的嘴巴,死死咬住獵物不放,直至獵物的骨頭斷裂。
令人一見就毛骨悚然的,是三個巨型鐵鉤做好後,我回船艙取來五根長長的木棍條,用細鐵絲將它們綁接在一起,再將三個鐵鉤像花瓣一樣擺開,牢牢固定在十米長的木棍一端,捕獲另一種生命的工具,由此應運而生,握在我手上。
把滄鬼塞進了鐵籠後,我將他拖拽上甲板。“滄鬼老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淨化你那汙濁的內髒。”此刻的滄鬼,因離開了溫室般的倉庫,冷得猥瑣地蜷曲在籠子裏,整個人因虛弱而顫抖得更厲害了。
現在的他,早沒了當初的強盜氣焰,想到當初他和那幫海盜,如何虐待那些無辜的女人,再結合上此情此景,真讓我覺得酣暢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