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濛濛亮,人們還沒有起床謀事,赫離蕘摟著詩如畫離開了此城,他們仿佛要脫離什麼,掠向遠方,在空中黑暗的一角,一襲白衣浮現,就那麼立在空中,寒風吹過掀起他白色的長袍,墨黑的發絲在風中張揚,露出他邪魅慘白的臉龐,狹長閃爍邪光的眸子凝望赫離蕘離去的方向,如漩渦一般旋轉,綠光浮現,淹沒一切。
在林中穿梭,歡悅驅散了心中那抹不安,詩如畫展顏,無聲而笑,踏著落葉,在林中如精靈般穿梭,飛舞,赫離蕘緊追其後,向來冷漠無情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好似霧一般的笑容,手一揮,背負在後,在空中平著身子掠過,追上詩如畫伸出長臂摟緊她,帶著她衝天而起,輕踏樹梢掠向那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
湖是靜的,宛如明鏡一般,清晰的映出藍的天,白的雲,紅的花,綠的樹。湖上泛著一片青煙似的薄霧,遠望微山,隻隱約辨出灰色的山影。
“赫離蕘,這裏好漂亮,真的好美。”詩如畫旋轉著身子,紅袍飛揚帶起她如瀑布一般的發絲,嬌嫩的臉蛋布滿紅暈,煞是柔媚,迷人,吸引住赫離蕘帶著癡纏的目光。
“如果你喜歡,我們可以在這裏多停留一天。”赫離蕘笑著道,上前,摟著她,隻有這樣,他心裏才不會感覺空虛。
“不,比起這裏,我更想回家。”詩如畫嬌憨的笑著,水汪汪蕩漾晶亮的大眼更令赫離蕘情動,不過想到情動後的苦悶,他微微搖頭,有些苦澀,抬眼看向無邊無際的湖水,湖麵寧靜無波,像一塊無限的翡翠閃爍著美麗的光澤。
驀地,湖水西側的林中傳來一陣怒吼,還伴隨著幾聲慘叫,詩如畫和赫離蕘一怔,齊齊看向西麵叢林中。
“赫離蕘,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赫離蕘挑眉低頭看她,淡笑道:
“如畫,你的興趣太高。”說著,摟著她掠起撲入林間,幾轉過後出現在一片空地處,眼前的狼藉和血跡令詩如畫變了臉色,隻見滿地的動物殘肢,還有一些人類的斷肢殘體,鮮血已經染紅大地,眸光再一轉,一人背對著他們靠著樹幹急促的喘息,衣衫已經破爛不堪身上血跡斑斑,察覺身後來人,此人猛的轉身,牛眼大的眼睛狠厲的盯著他們,不過在看清赫離蕘後,臉上頓時一喜,踉蹌著腳步奔上前,不顧身上又扯出的傷口,高呼道:
“你可是赫離蕘,幽冥的朋友?”
赫離蕘一怔,仔細瞧去,立刻認出眼前之人,竟然是被困在幽都鎮妖塔內的封孨,他怎麼會如此狼狽的出現在這裏?
“不錯,我就是赫離蕘,幽冥的朋友。”
封孨一聽很是激動急忙上前抓住赫離蕘的手,赫離蕘不喜被人碰,袖籠一抖掙脫開來,冷淡的道:
“你怎麼會在這裏?”
封孨尷尬的搓著手,從幽冥嘴裏知道眼前這個人的冷漠和無情,也知道他不喜被人碰,剛才激動之下卻忘記幽冥之前所說的,突然想到幽冥危在旦夕,也不廢話急忙道:
“赫離蕘,趕緊去幽都,幽冥出事了。”
“什麼?”赫離蕘冷眸一閃,眼中殺機突顯,渾身氣勢一變,一股渾然天成的威嚴與殺機從他身上散發而出,令封孨變了神色。
“幽冥被他弟弟幽夜所傷,幽夜這個孽畜竟然想把他哥哥練成魂胎,你快去吧,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赫離蕘剛想掠起突然想到詩如畫,猶豫片刻,對封孨道:
“你留下替我保護如畫,我一人前去。”
“不,赫離蕘,我也要和你去,你不可以獨自留下我。”詩如畫緊緊抓住他袖籠,意識急切而堅定的道。
“如畫,幽都很危險,你不能去。”他不敢帶她去,幽都本就是極陰之地,而詩如畫又是極陰之女,去了,怕會出意外,尤其是魂胎的出現,更令他不敢帶詩如畫涉及幽都。
“赫離蕘,如果你不帶我去,你走後,我自己去,想必這個封孨也擋不住我。”詩如畫冷冷掃一眼封孨,眼中的冰冷與警告令封孨無奈,自己好歹也是虎中之王,在這個小女子眼裏竟然如此不堪。
赫離蕘眼神一凝,隨即又無奈,二話不說摟緊詩如畫飛身而起掠向幽都方向,封孨整理整理衣服也掠起跟了過去。
幽都大殿之上,黑暗虛無的空間內,一片片黑霧繚繞,比起上次,這次大殿內陰氣更加濃重,黑暗更加沉重,腳步,一頓一頓響起,赫離蕘抬頭望向半空圓台,千年不滅的鮫人燈油隱隱約約照亮大殿內的虛無。
驀地,一股黑煙在黑暗中洶湧的撲來過來,仿佛惡魔一般,要吞噬突然出現在這裏的三人。赫離蕘怒哼,冷如冰峰,眸如劍刃,閃亮攝人,掌心光芒浮現,一道寒光劃過,像閃電般在黑暗中的虛無炸響,詩如畫飛身而起,雙手緊握,一拳轟向大殿黑暗之處,那裏,血光猛濺,慘叫聲響徹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