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赫離蕘帶她來過,不過,她並沒有記清路線,也不知道那晚沐浴的溫泉在哪裏。
站在懸崖邊,陰風陣陣,冰蠶雪絲紅袍迎風而揚,長發隨著冷風吹拂飄蕩。
雙眼望向黑霧重重的山穀,無邊無際,一片片延伸過去,隱沒在天際盡頭。
山穀中,霧氣昭昭,瘴氣翻滾,重巒疊嶂,偶爾,高空中會有鳥兒俯衝而過,卻被山穀上翻滾如雲層的瘴氣迷暈墜入山穀不見蹤跡。
詩如畫倒吸口冷氣,好霸道的瘴氣,吸入肺腑必死無疑!
她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沒有妖獸,可是,這不死之山穀底肯定是有妖獸存在,好像在自己遙遠記憶中有這麼一段記錄,具體,她也想不起來,隻是丫鬟喜兒提起坐騎時,腦海中好像掠過一些模糊不清的東西,想抓又抓不住。
詩如畫站在懸崖邊等待,瘴氣終有散開的一刻。
臨到中午,太陽升入天空正中的瞬間,那層巒疊嶂的瘴氣慢慢從中間緩緩移開,一點點的像飄散的雲,露出不死之山穀底,一片清脆碧綠,黑霧繚繞間,偶爾,能見奇異鳥兒飛過,詩如畫大喜,急忙躍起,向穀底俯衝而下,也就在一瞬間,瘴氣又以很緩慢的速度合攏!
詩如畫收斂身形,悄然落在一片枝葉上,低頭向下看去,地麵上也是黑霧一層,飄渺,虛妄。
穀中,撩眼望去一片翠綠,枝葉繁茂,林間花朵叢叢,泛著詭異的香氣。
詩如畫落下地麵,腳下一條小溪緩緩流過,河水清澈透底,入手冰涼,抬頭向裏看去,古木也是顏色不一,有些樹竟然帶著青色的葉子,紫色的樹幹,還有一些竟然結著黃色的果,果香誘人,一陣香氣在空氣中繚繞。
花朵也是美麗瘮人,紅的像血,大片大片似玫瑰花瓣緊緊包裹著花蕾,它的葉子竟然是褐色的,抬眼望去,一片紅色,花枝招展,煞是好看迷人。
掩藏在黑霧與瘴氣的不死山,景色卻是美麗至極,令人留戀忘返。
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有時候會看到大片的崖壁,崖壁上麵刻著她也不認識的字體,周圍散亂的堆著一些屍骨,風一起吹起,屍骨風化,變成灰末飄散在空中又俯衝而落,成為那些花與樹的養料。
一隻鳥兒落在溪邊,這隻鳥兒很奇怪,隻有一隻翅膀,頭上長著雞冠子,尾巴長的拖地,色彩斑斕像孔雀的尾巴,三隻爪子,爪尖很長很銳利。
詩如畫警覺,身上那股如狼的獸性氣息陡然升起,眼中厲芒再現。
鳥兒眼睛泛著綠光,骨碌骨碌直轉盯著詩如畫,又歪歪頭,像鴿子一樣瞅她,一隻翅膀揮動,卷起很大的氣流,瞬間,翅膀變得寬闊無邊,呼呼煽動,飄在半空。
詩如畫驚訝,這樣的鳥兒倒是少見,快速收斂身上獸性氣息,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不想剛進入穀底就和這樣奇異的鳥兒開戰。
她來,隻是為了降伏一頭妖獸,送給赫離蕘做壽禮!
鳥兒見她氣息變得柔和起來,揮舞的翅膀慢慢變小最後落在溪邊,尖嘴一伸,開始吸吮溪水。
詩如畫悄悄喘口氣,不敢打擾鳥兒,舉步向前方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坐在一個岩石上,揮動水袖驅走穀中悶熱,歎口氣,望著無邊無際的不死山林,詩如畫無奈。
已經走了好久竟然沒碰到半隻妖獸,真是奇怪,難道,她估計錯誤,這不死之山沒有妖獸。
詩如畫不死心跳下岩石,剛放下水袖,霍地身後響起一陣悉悉索索聲響,急忙轉頭看去,一張鋪天蓋地的大嘴向她咬來,詩如畫大驚,側身滾過一邊,大嘴咬空,不受控製的扭動枝葉又撲向詩如畫。
好大一隻吃人花,高有百丈,粗如人頭,渾身碧綠掩藏在群山綠草中。
詩如畫嚇出一身冷汗,連忙翻身滾動,張著的大嘴向無底洞黑幽幽泛著詭異的黑霧,吞雲吐霧向她撲去。
詩如畫怒極,凶光再現,躬身撲向吃人花的花梗,尖銳指甲劃過,花梗上汩汩冒出紅色血液,吃人花發出一陣尖銳哀嚎,扭曲花梗,碩大的花嘴一張一合咬向詩如畫。
雙手拖住花嘴,一陣黑霧向她噴來,屏住呼吸,雙手用力一扭,粗如人頭的花梗瞬間被扭曲歪向一邊,噴出來的黑霧從臉側拂過,詩如畫低喘,身子一翻,騎在花梗上,一拳一拳砸向花嘴,哀嚎聲不斷,花瓣脫落,一縷縷鮮血順著花瓣縫隙流出來,紅色的血,綠色的花,相映襯在一起,特別詭異、刺目。
吃人花被砸的一陣扭曲卷縮,絲絲縷縷煙霧冒出,最後,縮成一尺多高的小花,灰敗凋謝,顏色逐漸暗淡。
詩如畫長喘口氣,攀著岩石,滿心驚簌。
起身,踉蹌著腳步又向前走去,一抹人影悄然出現,掩藏在白芒中看不清長相,隻是,透過白芒的雙眸泛著令人陰寒的藍光。
一座涼亭掩藏在青山綠水中,碧樹環繞,一顆顆有彈珠大小的果實垂吊在涼亭內,暗紅色的果實閃耀點點星芒,涼亭古色滄桑,散發悠遠綿長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