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家,你們真的是想魚死網破麼,我早已就活夠了,你們呢?”
許東海輕輕自語,聲音卻如同萬鈞一般的重厚,震的大殿嗡嗡直響。
然後他就看到了,老狽倒給自己,自己卻沒有喝的那半碗酒。
酒碗底靜靜的沉著一粒赤紅的,圓溜溜的血珠。
許東海看著那半碗酒,那粒血珠,如萬年寒冰般凝固的臉上露出一絲奇異的神情。
然後表情越來越複雜,紛雜萬千的如同平靜海麵下,暗流瘋湧的大海。
“少爺,那個人走不遠。”
吳良一臉悲憤的衝了進來,聲音都因為極度的怒恨而顫抖。
“你先出去一下,把老狽的屍體收拾一下。”
許東海低頭望著那個大碗,低聲說道。
等到吳良離開,許東海臉色猙獰而極度不信的伸出自己的右手,手腕上帶著的一個雕著煉獄紋形的靈隕鐵手鐲靈芒一閃,那柄龍首波紋刃的睚眥刃飛出空間手鐲,對著他的中指輕輕的一割,割出一道細長的刀口。
一縷猩紅的血絲湧出刀口,慢慢的凝結在指尖,越來越多,不久就形成了一顆沉甸甸的血珠。
“咚!”
酒液漸起一點漣漪,許東海指尖的那滴血珠終於不堪自身重力,倏然滴入清澈透明的酒水,慢慢的沉了下去。
落入燒酒的血珠緩緩的沉入碗底,和原來碗底的那粒血珠相距不過半寸的距離。
咫尺之遙,卻不啻於萬水千山!
“呼——”
屋內突然風起,整個屋子裏鋪設的厚重青石地板都開始微微的抖動,震的酒碗漸漸平靜的液麵上再次激起陣陣漣漪。
本來就不相信,而一旦再次被證實這不過是對方嘲諷自己的一個惡作劇,許東海羞怒的幾乎要完全湧末他的理智。
看著桌前那盞酒碗,那碗底兩粒涇渭分明的血珠,許東海雙眼雪亮的騰出兩股火苗,正要伸手把這個大酒碗一掌拍成齏粉。
穆然,許東海的大手牢牢的停在酒碗上方,那隻蒼虯大手開始微微的抖動,而且越抖越厲害,進而連著他的身體都在劇烈的顫抖。
隻見在碗底原先靜止的那粒血珠,突然探出一縷細細的血線,在酒液裏擺來擺去的東張西望,如同溪水裏搖擺的水草。
然後那縷血線似乎就發現了不遠的那顆新來的血珠,環身繞了過去。
血線拉著長長的身體很快就繞著血珠轉了三四圈,並且不時的碰一碰那粒紋絲不動的血珠,似乎在試探著什麼。
“近源視靈血脈!”
許東海艱難的說道,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碗底,難道許家還有流落在外的視靈後裔。
怎麼可能!
根本就不肯能!
突然,那粒舊血珠伸出的長長血線的線頭,一頭紮進許東海滴進的那粒血珠之中。
許東海猛地圓睜雙目,似乎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咕嚕,咕嚕。”
即使聽不到任何的聲音,那縷血線變成細長血管,一大口一大口吸取許著東海血珠的聲音,卻如洪鍾大呂一般,重重的敲在許東海的雙耳門子上麵。
震的他心膽俱裂。
很快,那粒舊血珠就把許東海的血珠吸的幹幹淨淨,舊血珠的血線在酒碗裏四處遊弋尋找了一會兒,最終重新收縮回去。
變成一粒更大的圓潤赤紅血珠。
“哇——”
一口鮮血從許東海的嘴裏噴了出來,把半碗酒水染成觸目驚心的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