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收歸丹田,雙手的六轉靈镔鐵拳套隨即變成原來那般不起眼的模樣。
劉大成看著自己滿身的破碎衣服,縱橫的傷痕,想吸煙可是雙手都是夾滿紅白的爛肉血泥。
劉大成默默的看了一會兒老狽的無頭屍體。
就是這個老畜生,當年在宜城禁止任何人招收自己當小工。
不讓任何人買自己打的鳥雀,捕的河魚。
在那個大雪紛飛的臘月二十三,把一張蔥油大餅丟在廁所雪地上的尿坑裏。
劉大成把精鋼大槍的隕鐵矛尖拔出來,丟進靈羅戒,隨雷老大和黃金小龍自行分贓,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震南殿,腳步踉蹌的走了過去。
雖然很多傷處都被小紫的木質靈力修複了,可是身體裏的彈片劉大成卻沒法子取出來。
讓他剝開自己的肚皮,把手伸進去在滿肚子的腸子裏,掏來掏去的找彈片,劉大成現在還真達不到如此高深的境界。
所以每走一步,就如同海蚌嫩肉裏含著的尖利沙子,磨的劉大成呲牙咧嘴,倒吸涼氣。
劉大成喘著粗氣來到震南殿門口,裏麵寬敞而寂靜,幾張大椅,一個大方桌,兩個小茶幾。
很樸素。
劉大成在門邊的水盆裏洗了手,把滿盆清水染紅,走到那個大方桌前,上麵放著還有半瓶子的兩斤裝的宜城老燒。
桌子上還擺著兩個酒碗,一碟花生米,一碟子風幹的辣山鼠肉。
老鼠肉劉大成很熟悉,一眼就能看出來。
掂起酒瓶子,劉大成咕嚕嚕的一口氣喝的幹幹淨淨,那老道的辣爽,激的劉大成精神一振。
劉大成點起一支煙,舉步離開,然後走到殿門口,他突然又轉了回來,站在酒桌前沉默無聲。
“能不能把一滴血裏麵的神裔遺傳屏蔽出去?”
“這個比較麻煩,嗬嗬,但是對你龍哥來說這都不是事兒;你進來,把那個酒碗也拿進來。”
書畫山,竹苑,天空。
直升飛機懸停在離竹苑山不遠的空中,燕京消防的飛機正在向竹苑的大火中投放超細幹粉滅火彈,不過即使到最後能成功的控製火勢,整個竹苑也已經燒成一片灰燼。
許東海就默默的坐在敞開的機門邊吸煙,一根接著一根。
“走吧。”
吸完手裏的煙頭,許東海麵無表情的說道,坐回直升機。
直升飛機轟鳴著調頭轉向,掠過黑黝黝的群峰,朝著西山震南嶺飛去。
“老狽!”
飛機還沒降落下來,閉目無聲的許東海就聽到耳邊吳良一聲驚叫。
許東海猛然睜眼,凝目朝著前下方的停機坪看去。
隻見在直升機的燈光裏,老狽靜靜的躺在停機坪上,頸部一大片暗色的凝血,而他的腦袋卻是無影無蹤。
“米妃子。”
許東海不禁想起了開機時似乎隱約聽到的槍聲,頓時明白過來。
順著一路淅瀝的血跡,許東海走進了震南殿,裏麵已經人去樓空,門邊血紅色的洗手水,上麵漂浮的點點乳白色的漿渣,刺的許東海瞳孔直收縮。
就是這個比自己大六歲該喊哥的男人,世代為許家的忠仆,二十一年前自己含恨離開宜城,卻把這個三十八歲的古武高手留在宜城,一呆就是十九年。
然後又在江北默默潛伏了兩年,到現在回到燕京還沒有四個月。
這樣一個先天高手,一生都在黑暗裏隱忍,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自己的清鳴。
就死了!
怒火在許東海的胸間燃燒,隨即化作蓬蓬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