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堂居然用閩南語寫了一首五言詩:“鄉情宰(怎)樣好,讓我說給你。民風還淳厚,原來是按尼(如此)。漢唐語如此,有的尚迷離。莫問東西晉,桃源人不知。父老皆伯叔,村嫗盡姑姨。地上香瓜熟,枝上紅荔枝。新筍園中剝,早起(上)食諳糜(粥)。臚膾蓴羹好,嘸值(不比)水(田)雞低(甜)。查母(女人)真正水(美),郎郎(人人)都秀媚。今天戴草笠,明日裝入時。脫去白花袍,後天又把鋤。黃昏倒的困(睡),擊壤可吟詩。”
在台灣,林語堂的心情變得愉悅,更加幽默。曾經有過這樣有趣的事:
有一次,林語堂參加台北一個學校的畢業典禮,在他講話之前,上台講話的人都是長篇大論。在大多數與會者期待中,林先生走上主席台,時間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半了。林語堂麵對台下的聽眾,眼神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他緩緩開口,“紳士的演講,應當是像女人的裙子,越短越好。”話音剛落,他立即轉身,置無數眼球的注視於不顧,徑直回到自己的座位。台下的人還沒反應過來,都在發愣,全場鴉雀無聲,短暫的靜寂過後,隨即是滿場的掌聲和笑聲。
林語堂背後的女人
在林語堂故居,我從書房“有不為齋”走向臥室。林語堂的臥室顯得很簡單。床頭,放著夫人廖翠鳳女士的照片。常言道:“每個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林語堂當然是成功人士,站在他背後的“偉大的女人”,就是廖翠鳳。林語堂在與廖翠鳳訂婚之前,曾經有過兩番戀愛。盡管廖翠鳳是林語堂的第三個戀人,但是在訂婚之後,便從一而終,從無緋聞。有人這樣評價林語堂的感情生活:“終其一生,林語堂在操守上是絕對純潔的。美色當前,欣賞一番,幽他一默,亦不諱其所好,惟不及亂耳。”
林語堂的第一戀人是青梅竹馬的同村姑娘、外號叫“橄欖”的賴柏英。林語堂在自傳中曾經這樣寫及:“我以前提過我愛我們阪仔村裏的賴柏英。小時候兒,我們一齊捉鰷魚,捉螯蝦。我記得她蹲在小溪裏等著蝴蝶落在她的頭發上,然後輕輕的走開,居然不會把蝴蝶驚走。我們長大之後,她看見我從上海聖約翰大學返回故鄉。我們倆都認為我倆相配非常理想。她的母親是我母親的教女。她已經成長,有點兒偏瘦,所以我們叫她‘橄欖’。橄欖是一個遇事自作主張的女孩子,生的鵝蛋臉兒,目似沉思狀。我是急切於追求新知識,而她則堅持要孝順祖父,這位祖父雙目失明,需要她伺候,片刻不能離……我們倆彼此十分相愛。她對我的愛非常純正,並不是貪圖什麼,但是我倆終因情況所迫,不得已而分離。”
林語堂第二個戀人叫陳錦端。那是林語堂在上海聖約翰大學讀書時,結識兩位來自廈門鼓浪嶼的同學,即陳希佐和陳希慶兄弟。鼓浪嶼對於林語堂來說,是第二故鄉。1905年,10歲的林語堂從漳州阪仔教會辦的銘新小學轉至廈門鼓浪嶼,插班進入教會辦的養元小學。1908年畢業後,13歲的林語堂升入鼓浪嶼尋源書院上中學,17歲以第二名的優異成績畢業,進入上海聖約翰大學。
1913年暑假時,18歲的林語堂回福建老家,應邀到廈門鼓浪嶼陳家小住,見到陳氏兄弟的妹妹陳錦端。陳錦端宛若天仙,吸引了林語堂的目光。陳錦端也對林語堂有意。陳錦端的父親陳天恩是歸僑名醫,得知女兒的動向,立即喊“停”。原因是陳家豪富,而林語堂乃窮牧師之子,當然搖頭。陳天恩告訴林語堂,女兒已經“定親”,以此打消林語堂追求陳錦端的念頭。林語堂曾經在自傳中寫道:“她生得確是其美無比,但是我倆的相愛終歸無用,因為我這位女友的父親正打算從一個名望之家為他女兒物色一個金龜婿,而且當時即將成功了。在那種時代,男女的婚姻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決定的。”“我知道不能娶C(引者注:即陳)小姐時,真是痛苦萬分。我回家時,麵帶淒苦狀,姐姐們都明白。夜靜更深,母親手提燈籠到我屋裏,問我心裏有什麼事如此難過。我立刻哭得癱軟下來。哭得好可憐。因為C小姐的父親為她進行嫁與別人,我知道事情已經無望,我母親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