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日常生活中的妻禮妾規(1 / 1)

這裏講的主要是日常生活的禮規。這方麵的禮規極為繁瑣,主要的有:

住妻居正寢,即家屋的正房,所以妻又被稱為“正房”。妾隻能居於側室。有條件的人家,可以把妾安置在府第的單獨小院裏,所以妾也稱側室、偏房、旁妻。有的妾被安置在家門之外,這大多是丈夫偷娶的,或妻子不容其居於家門之內。至於低賤的妾,連獨自的側室也沒有,多半住在正妻居室的某一處,既要做妾,又要服侍正妻,所以習慣上稱“通房”,《紅樓夢》中的平兒就是如此。

食妻雖有“中饋”(即主持家庭飲食)之名,能夠娶妾的家庭,妻子除特殊情況是不必親自下廚房的,製做飲食要由妾承擔,再富有一些的家庭,更有專門的廚房仆人。飲食之時,妻子陪丈夫坐於正席,妾隻能坐於側席。如果家有數代夫妻,遇到重要節慶,或有內賓,下代正妻則要象征性地侍奉長輩吃飯,妾連侍奉的份兒也沒有。如《紅樓夢》中,林黛玉初到賈府,賈母設宴,邢、王二位兒媳和孫媳王熙鳳都在麵前照料,趙姨娘、周姨娘等連露麵的資格都沒有。即使像《金瓶梅》中西門慶那個不重禮儀的暴發戶之家,妻與妾的位次也是頗嚴的。當然,在某些規模大、妾也多的家庭,妻妾往往各自用餐,但妻妾的用餐規格、排場也有貴賤之別,隻有特別受寵的妾可能例外。

衣如果夫有官職或功名(如尚未入仕的舉人、監生等)妻子理應用與丈夫身份相應的“禮服”,妾則不能。即使是日常“便服”,妻妾也有區別,妻的服裝多用“正色”,圖案多用牡丹、蝙蝠(福)、壽等,講究莊重、典雅、華貴;妾多用間色,圖案多為桃李等小花及蝴蝶之類,注重豔麗。在頭飾方麵,更被看重,妻的發式要在頭頂或腦後梳髻,左右雙插釵簪;妾則多梳偏髻,釵簪也相應地偏插。妻子所用飾物,也比妾要珍奇貴重。在這方麵,曆代衣飾的變化很大,而且常由反常演變為時尚。如東漢貴婦本來是梳高髻,大將軍梁冀的妻子孫壽卻別出花樣,以偏向腦後的“倭墮髻”為美,並引起仿效。中唐時期,宮廷貴婦反而模仿市井婦女衣飾。對這些情況,我們不能簡單地以後套前,以特例套一般。

行在家門內,妻妾相遇,妾要讓路侍立;一起走路,妾要隨侍。外出用車、馬、轎,妻可使用與丈夫身份相應的代步工具,妾所用代步工具的規格要低於妻。

稱謂妻,在春秋及以前,因丈夫身份地位不同而不同,如諸侯國君的正妻稱夫人,大夫、士的正妻則另有名稱。漢及以後各代特定級別官員的母、妻才可稱太夫人、夫人。但這都是一種等級資格。在民俗中,至少從漢代起,夫人已成為對已婚女性的尊稱。因此,在多妾之家,妾一般稱正妻為夫人,後世也稱太太、大太太,相互關係親密的,也可稱姐或大姐。初娶之妾,進門後還要對妻行拜見禮。元雜劇《貨郎擔》中,李彥和娶了刁蠻的妓女張玉娥為妾,進門時,張說:“我如今過去拜你老婆,頭一拜受禮,第二拜欠身,第三第四拜還禮,他依便依,不依嗬,我便家去也。”形象地反映了民間的這種禮儀。妻對妾的稱呼因情而異,除有特定等級名稱(如漢代太子正妻稱妃,妾有良人、美人、才人、七子等多種等級)者以外,親密者稱之為妹,疏淡者帶姓稱其“×姨娘”,低賤者隻稱其名。

子女對父妻及妾的稱呼,也有嚴格區別。春秋以前妻之子女對夫妾書麵語稱“諸母”,受其撫育者稱“慈母”、“保母”,當麵怎樣稱呼則不可考;在後世,一般是連其姓稱“×姨娘”、“×媽”,或依次第序數稱其“二媽”、“三媽”、“小媽”(“媽”在有些地區稱“娘”)。妾之子女稱父之正妻為“母(媽)”,或尊稱夫人,對己母亦稱“母(媽)”,對父其他妾的稱呼,與嫡子對其他妾的稱呼相同。但也有的妾的子女,以自己的“庶出”為恥,為表示少爺、小姐身份,也稱己母為“姨娘”,《紅樓夢》中的探春就是如此。

來往應酬親朋賓客來訪,隻拜見正妻,對於親朋女眷,也是正妻主持應酬。除特殊情況,妾既不能正式出訪親友,也不能主持應酬客人女眷。妻娘家兄弟子侄來探望,不須拜見諸妾,妾則應與妻之兄弟以禮相見;妾娘家兄弟子侄來探望,則應拜見正妻,但妻可以根據妾的地位及妾家來客的身份,決定見麵與否,即使見麵,禮儀也可不同。

妻是主婦,丈夫的管家婆,主持家庭的“內政”。家庭內部的日用支出由妻子掌管,妾隻能定期支領“月份錢”或“脂粉錢”。受寵的妾,丈夫會私下給與貴重首飾、衣料或金錢,經濟上可能比較寬裕;失寵的妾,往往就要“寒酸”度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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