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劉哨爺的謀劃(1 / 2)

李化鯨走在前麵,身旁是訓導官李萬年以及參謀長宋義朝。

當初跟徐梁打的不可開交的人物,不知道有多少最後入了徐梁甕中,做了他手下的猛將。

就拿宋義朝來說,器宇軒昂,威風凜凜,威風絲毫不減當年。

在雲貴總督之中,身軀傲然,如無無人之境。

一是身份使然,如今是大明軍中勳貴,二是,能夠早年與聖人打的不可開交,還能活下來的,哪個不是一世豪傑,誰敢輕易得罪。

倒是李化鯨越發的內斂,早就不似當初傲人的模樣。

尤其是他做了山地軍第一軍軍長之後。

在徐梁軍中,除卻那些最初跟著徐梁打江山的配軍營弟兄,也就他跟徐敬業可以穩坐軍團長之位,沒有人敢輕易調動。

至於新加入的李萬年和宋義朝,地位也越發的穩固。

不過新擴建成軍的喜悅並未持續多久,隨著被調入雲貴,李化鯨的日子就苦悶了。蓋因為西南並沒有大規模的戰鬥,一個軍的兵力,就扔在這裏,卻一直沒有對張獻忠的隊伍發起總攻。

從李自成那邊兒投誠過來的劉宗敏現在是西南方麵的統帥,掛著征南將軍的大印,就連孤軍跟這個雲貴總督,都管不住劉宗敏。

更不要說,李化鯨現在人在屋簷下,更是記住父親的教誨,不敢造次。

如今徐梁已經稱帝三個年頭,張獻忠的部隊還在西南、緬甸之間東逃西竄,雖然損失慘重,但是卻沒有絲毫滅亡的征召。

看著其他區域的弟兄們,從蒙古到遼東,戰功赫赫,而自己卻隻能領著兵馬剿滅造反的土司和土匪,讓李化鯨越發的鬱悶。

今日顧君恩請了李化鯨到總督府,說是商議軍事,其實李化鯨心中沒有抱有任何希望。

對於宗族來說,他的身份和地位,對於宗族的幫助已經夠大了。

對於是否立下新的戰功,宗族裏沒有一丁點迫切的意思。

可李化鯨,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兒,不能橫刀立馬,立下赫赫戰功,就是在虛度光陰。

直到進了總督大帳,看到劉宗敏赫然在座,李化鯨才感覺有些意思。

見山地第一軍的三人落座,劉宗敏與顧君恩對視一眼,顧君恩方才哈哈笑道:“李將軍這些日子等得著急了吧。”

“那是,”李化鯨也不客氣,“陛下都將內帑的銀子拿出來了,我等食君之祿。不能為君解憂,實在愧疚。”

顧君恩笑道:“昔時馬援馬伏波聚米為山,指點戰陣,消解光武之憂。今日咱們也當效仿伏波,為君上一解西南憂患。”

李化鯨冷笑道:“我讀書少,你莫要豁我。”

“馬伏波是平交趾。我們能先安定雲南就不錯了。”宋義朝也道。

顧君恩任由他們發泄怨氣,隻笑著揚聲道:“將沙盤呈上來。”

七八個總督標營的士兵很快抬著四張方桌進來,在大帳中間拚了起來。光看這架勢,沙盤肯定小不了。

李化鯨心中不屑,道:“軍門隻觀大戰略便是了,哪裏需要這般清楚的沙盤。”

“小了可裝不下。”顧君恩笑道。

不一時,外麵進來兩個士兵,撩起簾幕開道,進來五六個壯漢。托著一個碩大的沙盤進來,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將軍請看。”顧君恩一揮大袖,比

了個有請的手勢。

李化鯨與宋義朝湊上前去,一看之下卻是大為吃驚。

這麼大的沙盤並非細致到了一州一縣,而是因為涵蓋的地方實在太大。

昆明在這沙盤上也隻是一麵紅旗,連城郭都看不出。

這是一片周長八千裏的廣大地區,包括雲南南部,廣西西部。安南北部,半個老撾。還有緬甸東北。

整個沙盤做工精巧,一旁的工匠倒上了水,頓時山河分明,恍如鳥瞰一般。

“軍門這是何意?”李化鯨擰著眉頭。

顧君恩笑道:“自從我等投靠聖人以來,世人都收我闖軍已經失去了銳氣,我軍一直與獻賊消磨,也給人一種沒有戰鬥欲望的感覺。其實暗中卻已經派出人手,深入不毛,將各地山川河穀描繪成冊,製成沙盤。這幾年來的戰果,便在諸位眼前。”

宋義朝仍舊板著臉。道:“光靠一個沙盤,恐怕稱不上是戰果。”

顧君恩仍舊笑容不減,道:“將軍且看這沙盤上的米粒。”

沙盤上果然有不少米粒,其中有一條正是從昆明南下,延續到了交州府東關縣——黎朝的“東京”,後世的河內。

顧君恩所謂的“戰果”並非沙盤本身,而是這個沙盤上承載信息。

從廣西和雲南都可以進入越南,而雲南這條路,就是沙盤上的米粒。

“凡有一粒米粒的地方,就是一個可以補充糧草的土司寨洞。沿途地理已經繪製成圖,這些地方土司、州縣也都已經安排的妥當,互知互信。”

顧君恩起身走到沙盤旁,籲了口氣:“這三年間,本官也無日不想著平定西南,以報聖天子知遇之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