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二章 永王的選擇(3 / 3)

至於裁縫鋪子,則是因為作訓服太容易磨損,總得找人縫補吧?

邊走邊看,朱慈炤已經到了道路盡頭,正是一個高達三丈的牌坊,上書“精忠報國”四個字。精忠報國牌坊之後是一麵白澤照壁,照壁前有師生模樣的人在檢查錄取通知書,核對名冊,發給兵牌,然後讓眾人憑著各自的兵牌前往照壁背後的告示板上查找各自宿舍。

朱慈炤在遞出“徐義勇”的錄取通知書時還有些忐忑,發現接待他的教官沒有任何變色,隻是從名單中找到他的號碼,將兵牌拍在他的掌心,便大叫道:“下一個。”

見順利過關,朱慈炤總算放心大膽地往裏走去,再不擔心自己的西貝身份會被人揭穿。

為了保證秘密級別,徐梁特意讓邵一峰去的大都督府,從上到下近十個關節的負責人被從家中叫了出來,就是為解決“徐義勇”的入學問題。他們都是知道分寸的人,自然不會透露給京師講武堂的人知道。

即便是京師講武堂的祭酒也隻以為徐義勇是個手眼通天的勢家子弟,斷沒想到是永王殿下。

朱慈炤的宿舍在洪字樓二樓最底間,雖然上樓之後走的路多些,但沒有人從他宿舍門口走過,更加清靜。講武堂的宿舍都是四人一間,每棟樓樓下都有公共衛生間和浴室,條件並不算太好。

許多將門子弟在家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進了宿舍之後紛紛掩住口鼻,麵露嫌惡之情。

——灰是有點大,還帶著一股黴味,不知道多久沒有通風了。

朱慈炤徑直走到玻璃窗前,推開了的窗,一股清風旋即湧了進來,從大門帶走了黴味。不過房間裏的灰卻更大了,在光束下快樂地翻騰著。

“別開窗!風大,吹得灰塵到處都是!”一個突兀的聲音讓朱慈炤從清風的陶醉中醒來,望向自己下鋪的室友。

那室友不知什麼時候到的,已經換了朝服,正襟端坐在床沿。不知道他家人出於什麼考慮,竟然給他準備了大紅色的被褥,而朝服也是紅色的,使得他完美地與自己的床鋪融為一體。

朱慈炤剛才隻顧著看自己的宿舍,沒注意到他,此刻見他說話好不客氣,心中自然更是不喜。如果他還是永王,自然可以擺出威儀嗬斥他,但現在他隻是個無名小卒徐義勇,該如何應對?

此時此刻,朱慈炤才知道自己若是真的沒有了王爵,竟然連跟人說話都不會。

“這麼久了也沒見你擦。”對麵上鋪上也竟然也睡了人,此刻從床簾中探出頭來,露出光溜溜地鎖骨,顯然連小衣都沒穿。

“哼!”那紅鋪蓋從鼻中哼了一聲:“我不會。”

“哈。”那裸睡的男子,索性一把扯開了床簾,跳了下來,果然上身精赤,下身倒是穿著白綢緞褲。他打量了朱慈炤一眼,道:“你是徐義勇?你的行李在第四個櫃子裏。”

“多謝。”朱慈炤對他印象頓時好了起來,從“放蕩無禮”改為了“不拘小節”。他從櫃子裏取出自己的鋪蓋,對兩個箱子視若無睹,因為他知道箱子裏是自己的衣服,現在換朝服顯然太早。

至於鋪蓋……有鋪有蓋,但是到底哪個是鋪的,哪個是蓋的呢?

朱慈炤陷入了入學以來的第一個難題。

在他的犯難的時候,宿舍裏最後一位室友也到了。隻從外觀上看,這位室友的家境似乎並不很好,自己挑著行李風塵仆仆。他進來掃了一眼。見自己的名牌掛在下鋪,但有人站在他床邊盯著鋪蓋,不知道在想什麼。

宿舍裏還有一個正在穿衣服的精壯小生,以及一個像是新娘子似的朝服男。

怎麼看都有些詭異啊。

“這位兄台,”新室友走到朱慈炤身邊:“這是我的床位吧。”

“甄兄有禮了。”朱慈炤掃了一眼那人的名牌:張愛明。

“好說,可有什麼需要小弟效勞的?”張愛明不知道這位同學到底在磨蹭什麼。占著他的鋪位不走。

“是這樣,”朱慈炤努力擺出一個微笑,“在下姓徐名義勇,一時有些麻煩。敢請教……”

“請說。”張愛明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這個,”朱慈炤指著鋪蓋,“哪個是鋪在下麵的?”

張愛明心中大笑:你是在逗我吧?連褥子和被子都分不清麼!他利索地低下頭,手一摸到鋪蓋,心頭一涼:為啥都是綢緞的麵料?他家裏人給他準備了兩床被子?這綢子的一麵貼在身上能舒服麼?若是直接鋪在床板上,磨壞了不會要我賠吧?

“唉。無用!”那個從不拘小節再次變為放蕩無禮的室友兩步上來,隨手拉過一條,直接就往床板上鋪:“這等小事都要糾纏,有這功夫敵軍都殺過來了。”他三兩下將朱慈炤的問題解決了,大方道:“某家姓徐,字鵬舉,不用謝了。”

張愛明也自我介紹道:“在下張愛明。字興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