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二章 永王的選擇(2 / 3)

“這般說來也對。”徐梁道:“軍隊裏更容易學得通達明理。對了,明日我和朱慈烺親自送慈炤去講武堂,有些事順路交代一下。”

徐梁樂見慈炤能夠開這個頭,但也要顧慮到永王這個身份對的教學秩序的破壞。

在操場上,教官是否敢對慈炤下令乃至下手?周圍同學得知他的身份,是否會故意溜須奉迎?一旦出宮,慈炤的權力就會大得令人仰視。是否會對十六歲的花季年齡產生不良影響?

徐梁要交代的,便是這些事,是否能承受得住高強度的體能訓練,是否會墮了皇家威儀……徐梁這個姐夫顯然更重視弟弟的成長。

朱慈炤也已經到了分辨是非好壞的年齡,姐姐的擔心吃穿讓他感受到了關愛,從姐夫和兄長的憂慮中他也感受到了關愛。

“陛下,我深以為宗室賢良襲封之論是天下最好的道理!”朱慈炤的聲音還有些稚嫩。但聽得出其中的堅定。他道:“我本想以徐姓入學,不讓旁人知道我的身份。不過兄長那邊……”

姓氏是一種烙印。絕非簡單的符號。

徐梁笑了笑,表示理解。

“不過我還是希望入學之後能夠改名,掩飾親王身份,好叫教官對我一視同仁。”朱慈炤道:“若是因為王爵而得高分,我卻不能受此侮辱。”

在這個年紀的青少年總是希望能夠社會和周遭的人正視他們本身,也算是青春期特有的心理狀態。反倒是成年之後。人們更喜歡用社會身份、財富地位來介紹自己。

“我也是這般想的。”徐梁道朝車廂後座的柳如是伸了伸手。

柳如是連忙遞上一個信封。

徐梁接過隨手遞給了朱慈炤。

朱慈炤看了哥哥一眼,見他示意立刻就看,當下打開信封,取出裏麵的一張薄紙。紙上是一份新的入學通知書,顯然是徐梁命人連夜製作的。這份通知書上。朱慈炤的姓名已經改成了“徐義勇”。

一個普通得近乎俗套的名字。

“‘勇’借‘永’之音,姐夫願你在軍中奮勇前行,不負‘永王’之號。”徐梁道。

“多謝皇兄!”徐義勇大喜,恨不得給徐梁見大禮。

“你姐姐賜了你財帛金銀,姐夫若要再送這些,恐怕你也不喜。”徐梁說著,柳如是又從後麵遞上了一個三尺餘長的木質劍盒。

“這是……”朱慈炤頗有些意外。

“著朝服時的佩劍。”徐梁道:“軍、士的佩劍由大都督府總訓導部授予。不過朝服正裝的佩劍可以用各家的私劍,這柄劍就是送給你的。”

劍所承載的信息量太大,朱慈炤大喜過望,道:“多謝陛下。”

“可以打開看一下。”徐梁道。

朱慈炤道了一聲“失禮”,迫不及待地打開盒子,雙手捧出盒中靜靜躺著的寶劍。這劍的紅絲劍穂已經明顯陳舊了,帶著一層灰蒙蒙的時光質感。缺乏主人的撫玩,雞翅木的劍鞘也顯得有些幹澀。

朱慈炤摸著這柄舊劍,卻怔怔出神。

“這柄劍我見過……”朱慈炤低聲道。

徐梁一愣,旋即明白過來,道:“對,朕在戰場上用過一段時間。”

徐梁道:“天下不少人說我奪了朱氏的江山,我無須胡言,當今之天下,若是我償還江山與朱氏,怕事瞬間江山失衡,重返動蕩。如今你我兩家結為姻親,便是一家。將來朕與你姐姐的孩子登上皇位,那天下依然有你們朱家的血脈。我更是將你視為親弟弟,希望你在外麵莫要辱沒皇室威嚴,被外人看不起。”

朱慈炤想起甲申之變的慘事,內心有些沉重,收起寶劍,“陛下如此真誠待我,身為人臣,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您。”

“親親之情是不需要報答的。”徐梁又想到了朱慈烺他們這一代另一位弟弟定王,那位可就差的太多了。

朱慈炤點了點頭,心中暗道:話雖如此,但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陛下且待我長成,定要為陛下馬前驅馳,開疆拓土!

徐梁此番用的馬車是從大都督府征調的,上麵有大都督府牌號。他遠遠讓人停下了車,對慈炤道:“此處筆直過去就是講武堂,剩下的路你就自己走吧。”

朱慈炤知道陛下的周全之心,當即下車,行禮告辭,等馬車走了方才直起身,循著道路前行。過了兩個街口,越來越多的學生出現在了這條主幹道上。都是孤身一人,略帶緊張和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同齡人。

他們的行李早在開學之初就有人送到了各自的宿舍,隻等他們去了之後再做收拾,此時大多雙手空空,也有個別幾人手中提著刀劍,和朱慈炤相仿。

朱慈炤好奇地打量著街道兩旁的店鋪,將賣吃食和裁縫店牢牢記在腦中。他以前聽總參的那些參謀說過,軍營之中一日三餐都能吃飽,但因為消耗太大,所以常常到了夜晚就會肚子餓。這個時候就要出去買吃的,所以提前掌握食品補給點的位置就格外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