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暮冥再聰明也不會想到彼岸花要在羅子羽體內複活,這是怎麼樣的一個詭異,一根植物在人體內紮根複活,聽起來都覺得毛骨悚然,何況,當事人還要與這株植物爭奪軀殼的主導地位。
暮冥思緒有些混亂,父母身上出現彼岸花的烙印,乃是他們死亡之後,而且,他可以確定當時父母的軀殼早已幹癟,血液盡失,肌膚老化的非常嚴重,沒有生機的屍骨能讓詭異的彼岸花重生複活?
還是,父母身上的彼岸花烙印與羅子羽身上的不同?
羅子羽的變化來源於他失蹤已久的前女友,這麼看來,那個女人肯定有問題。
“這三年來,你沒去調查你前女友的底細嗎?”暮冥眸光閃爍凝視對方,一切根源出自那個女人,唯有找到她才能知道羅子羽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聽他這麼問,羅子羽神色苦澀,搖頭苦笑:
“她隻是一名孤兒,失蹤之後就再也沒回去她從小長大的孤兒院,三年來,我去過無數次孤兒院,根本沒有半點消息,她就像人間蒸發,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羅子羽眼中有悲戚浮現,隨後又被無奈覆蓋。
雖然,他撿回一條命能夠活下來,可是,這種活法讓他痛苦,掙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哪怕冷靜如他也快要走到崩潰的邊緣,尤其是每天要以血為食,每每想起來他都感覺陣陣惡心。
他不怨前女友,因為心裏清楚,那個女人愛他已經愛到偏執的地步,哪怕是用她的命來換取自己的生存,她也義無反顧,所以,每當想到這些,他的心會更痛,更紮,這種痛已經流入到骨子裏,恐怕到死都不能擺脫。
暮冥慢慢踱步,他不甘心線索到這裏就斷了,一定要找到那個女人,無論付出任何代價,暮冥眸光閃爍堅定的冷光,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決絕。
“對了,赤焰俊為何要擊殺你?”暮冥忽然問道,他想起看見赤焰俊時,對方對羅子羽絲毫不加掩飾的殺機。
羅子羽勾唇苦笑,站起身,拂去身上落葉,臉部已經恢複血色,隻不過白色西裝上的紅色血跡刺眼奪目。
古奧朵溫柔的站在他身邊,一雙手始終沒鬆開緊握對方的手,眉目之間流動柔情似水的柔意,再也沒有剛才見麵時的狠厲和殺戮氣息。
這樣的古奧朵倒是讓暮冥揚揚眉,他實在不明白一個女人為何前後能有如此大的差異。
“在京都時,我殺了赤焰俊的一個堂弟,所以,他才追殺至此。”羅子羽雲淡風輕的嗤笑。
“他那個堂弟無惡不作,專門仗著有權勢欺男霸女,而正巧趕上我餓,他便成了我的目標。”
暮冥無語,嘴角隱隱抽動,這個羅子羽連赤焰俊堂弟的血都敢喝,怪不得赤焰俊會暴怒。
“赤焰俊不好惹,以後,你可要小心。”暮冥抬頭看看天空,遮雲蔽日的樹葉擋住半壁天空,隻有絲絲縷縷的陽光透射進來。
“羅子羽,能把你前女友的名字和資料給我嗎?我要去找她!”暮冥沒有看羅子羽,隻是微微仰頭凝視絲絲縷縷射下來的陽光,更是伸出冰涼的手撫進陽光中,任由陽光跳躍在指尖上,漂浮的塵粒隨著他指尖的舞動而蕩漾,陽光是暖的,手指是冰冷的,暮冥散去眼中的冰冷,在看見跳躍的塵粒時竟然浮現一層層軟化的笑意,少年蒼白的臉龐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透明。
這樣的他令羅子羽和古奧朵驚訝,不再冰冷,不再冷漠,不再疏離,反而像個真實的人。
“能告訴我,你追查彼岸花的原因嗎?”羅子羽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告訴自己,他隻是想問,想知道,直覺告訴他,他的命運會和眼前的少年聯係在一起。
收回手,暮冥恢複淡漠,靜靜凝視散發高貴氣質的羅子羽,淡淡的開口:
“知道的太多,對你不好!”意思已經很明顯,暮冥在拒絕。
礙於羅上平等人的關係,暮冥的心底還沒有真正接納羅子羽,也不會真的就相信羅子羽所說的一切,他要去證實,要去尋找真相,至於他與羅子羽之間是否能成為朋友,就看將來,他們羅家的態度。
羅子羽微微一笑,不甚在意,從古奧朵的包裏拿出筆和紙,刷刷幾下寫完遞給暮冥。
“這是我前女友的名字,和孤兒院的住址,如果有什麼消息,麻煩你告訴我一聲,因為,我也有許多疑問要問她。”
“好!”暮冥看一眼便收好紙條。
驀地,林中響起腳步聲,很緩慢的腳步聲,好像刻意壓製動靜,怕引起他們的注意。
暮冥眸光一閃,看一眼羅子羽和古奧朵,三人彼此凝視一眼後,點點頭,快如閃電的分三道身影消失在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