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謀定(1 / 2)

當清晨周媛走出房門,發現那幾名侍衛已經不在院中的時候,她才想起謝玄已經回了謝府,自然阿父也就將那及名侍衛撤回。

這幾日雖然不得與謝玄相見,但她知道他就在咫尺之近的地方,每日都能聽到他的狀況。

不過短短三日,於周媛來說,竟然已經成了一個習慣。

蘭兒端著銅盆從房內出來,看周媛愣怔地站在門口,她又退了回去,低聲喚阿奴過來。

阿奴正擦拭她那把寶劍,聽蘭兒喚自己,她合上劍,道:“蘭兒姐姐。”

“女郎這是怎麼了?”蘭兒朝周媛努努嘴,道:“喏,都已經在那兒站了半個時辰了,。”

阿奴笑道:“要不我去問問?”

蘭兒忙拉住她,搖頭道:“我看女郎並不願被人打擾。”

周媛轉頭見她二人背著自己不知在嘀咕些什麼,便問阿奴:“不是讓你去打聽聖上召阿碣何事,你怎得還在這裏?”

蘭兒驚疑不定的望著周媛,低聲道:“女郎,阿奴剛從外麵回來。”

自家女郎一直站在門外,竟不知阿奴已經出去一趟了。

周媛自失的笑道:“竟是已經回來了?”她按著太陽穴,道:“都打聽到了些什麼?”

阿奴忙從房內出來走到周媛身側,低聲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如實稟報。

謝玄從昨日入了宮,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所以阿奴並沒有打探到關於謝玄的消息,倒是聽到另一條關於前線將士的。

原本他們這一批自建康出發的將士是最早返回的,而桓溫帶領的其他各路人馬都還留在藍田,屯兵灞上。在他們離開藍田的半個月後,桓溫率軍在白鹿原與秦軍又一次展開惡戰。

這次戰役的結果非常不盡如人意。

桓溫所帶糧草有限,撐到這時,軍糧已經用盡。加上再無後繼軍資送上,晉軍,落敗了。

雖然阿奴沒將這兩件事聯係到一起,但周媛一聽便確定謝玄這麼快又被召進宮,一定與桓溫戰敗的事有關。

這時候她不得不正視另一件和桓溫有關的事,桓溫走之前她答應要替他查出害死沈赤黔的真凶,如今查是查出來了,但她卻不能將這個真相揭露。桓溫回來後一定會要她給一個交代,到那時候,她該怎麼辦?

周閔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他一從門下省回來,便急急遣人將周媛叫去他書房。

周媛一進門,他便簡明扼要的告訴了周媛桓溫戰敗不日即將還朝的消息。之前已經聽阿奴說了,周媛此刻也並不驚訝,隻是默默聽周閔說完。

周閔看周媛一副波瀾不驚的神情,似乎不知道這件事的厲害,皺眉提醒道:“難道你忘了那桓溫臨走時你向他承諾過什麼?”

當時周媛從桓溫府上回來便將此事告訴了他,他根本沒在意。加上一直忙於公務,又過了這麼久,他幾乎已經將這件事拋在腦後了。若不是收到郗超來信,詢問他周媛是否已經查出真相,他還不會重視此事。周媛微微一笑,道:“阿媛沒忘。”

經過一整個白日的功夫,她也想得差不多了。

到了這個時候,她竟還笑得出來,周閔眼神一冷,嚴厲的問她:“這麼說你並不怕?”

周媛幾乎要冷笑出聲,為什麼自己要怕,若桓溫真要興師問罪,那麼整個周家都會受到牽連,並不單是自己一個人。聽周閔的口氣,仿佛這件事都要歸咎於自己,而桓溫將要對付的,也隻是自己一樣。

她緊盯著周閔的表情,淡淡的吐出一句話:“莫非阿父忘了,這件事演變成這種局麵,是誰造成的?”

因為自己一直擋在前麵,所以他漸漸忘了,他那個女兒,那個柔弱可人的周憐才是該為這整件事負責的人。看周閔的樣子,如果把自己交給桓溫能平息此事,估計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周閔目光一閃,漸漸再無一絲銳氣。在周媛目光的逼視下,他不由移開視線,背著手往一邊踱去。

半晌,他搓了把臉,長歎道:“不管是誰,總是關係到整個周家的存亡,難道阿父能將此事捅破嗎?”

“阿媛從來沒有這麼說過,”見他如此,周媛輕聲道:“阿媛隻是不想一直替人背黑鍋。”

周閔意味難明地看了眼周媛,在書房中踱來踱去,最後在她麵前站定,問她:“你想讓阿父告訴桓溫這件事都是憐兒惹的禍?”

他是想保住周憐,但和整個周氏家族相比,她還遠沒有那般重要。但現在的重點是不能將周家的任何一個人與這件事扯在一起,否則桓溫都會要周家負責,而非僅僅交出真凶就會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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