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阻攔(1 / 3)

侍從擎著一盞行燈,側身走在周媛前麵,替她照路。

月涼如水,夜色朦朧。

周媛讓侍從熄了行燈,慢慢的走著。她的思緒又回到當時的情景,她無法想象若不是周憐進來,之後會如何收場。

府裏的一切在月光的照耀下,都能看到分明。就如同白日一樣,隻是那些原本在白日裏便有的陰影此時變得更黑了。道邊的槐柳下,烏漆墨黑一團,一陣風刮過,時聚時散,飄搖不定,黑幢幢如鬼魅。

周媛正望著那樹影出神,冷不丁卻看到一個人影自那槐樹下飄出來。她幾乎被嚇到,待那人影走到月光中迎著自己而來時,她才認出那人是阿奴。

阿奴很快走到周媛跟前,她揮揮手讓跟在周媛身後的侍從退下,低聲道:“女郎,謝家郎君如何?”

“已經醒了,”周媛收回思緒,想起葛洪說的話,又道:“待研製出解藥,便可痊愈。”

葛洪的話她還是相信的,在別的方麵他為人如何周媛不知,但隻要是和醫術相關聯的事情,葛洪從來不會妄語,凡是聽過他大名的人都知道此事。

第二日周媛一踏出房門便發現自己院中多了好幾位眼生的侍衛,她疑惑的看著麵帶不滿和那些侍衛大眼瞪小眼的阿奴,道:“這是怎麼回事?”

阿奴才一張口,對麵那幾名侍衛中看著像是頭領的那位便拱手道:“稟女郎,咱們是郎主派來保護女郎的。”

周媛驚訝地問道:“阿父叫你們來做什麼?”

她自己的侍衛已經是滿府裏身手最好的了,哪裏還需要另外派人來,周閔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那侍衛道:“郎主說張侍衛重傷未愈,怕女郎有危險,是以派了咱們近身保護女郎。”

那次在宮裏張永被司馬照華所傷,失血過多,以至於暫時無法視物,隻好臥床靜養。周媛仍是疑惑的看著那幾名侍衛,那已經過去好一陣子了,周閔要派人來也不該是現在啊。

阿奴提醒道:“女郎不是說去看謝家郎君嗎?”

“哦,對。”周媛想起自己還有比盤問那幾名侍衛更重要的事,於是便說:“先帶他們安置一下,待回頭我問名了阿父再做打算。”

聽周媛要去看謝玄,那幾名侍衛齊刷刷攔在她麵前,齊聲道:“女郎留步。”

“放肆,”阿奴喝道:“你們竟敢阻攔女郎!”

那領頭侍衛道:“女郎見諒,郎主說了,這府裏女郎那裏都可以去,隻有謝家郎君那裏去不得。”

周媛這才明白,周閔哪裏是為了自己的安全,竟是要攔著自己不跟謝玄見麵的。她冷冰冰地說道:“若是我偏要去呢?”

她就不信這幾名侍衛敢對自己動手。

侍衛道:“有負郎主吩咐,小人們隻有以死謝罪。”

還有這樣的,拿自己的命威脅別人,周媛越過那幾名侍衛,氣道:“既如此,請便。”

這下侍衛倒沒有在阻攔她,然而周媛才走了兩步,便接連聽見幾聲拔刀的聲音。她回頭一望,那幾名侍衛已經盡數將刀橫在脖頸上。

她喝道:“放下刀。”

那領頭侍衛冷著臉道:“恕小人不能從命。”說著微微一用力,便有血珠沿著鋒利的刀刃滾落。看他的樣子,隻要周媛敢跨出院門,他便會當場自刎。

周媛氣得不再管他,徑自往前走去。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那侍衛的刀送地更深了,血急速流淌起來,他看著周媛,目中沒有懇求,沒有恐懼,隻有堅持。

阿奴哼道:“你們願死便死,又不是女郎逼你們自刎的。”

周閔竟也有這樣忠心的侍衛,這是周媛原先不知道的,她看出那幾名侍衛是真的說到做到,權衡再三,還是氣餒地折返了回去。為了這樣的小事便要人送命,她實在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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