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媛怒道:“不許你扯上我阿母,你不配!”
“哈,我偏要說,幸虧你那個阿母是個短命鬼,不然她看到郎主這麼寵愛我,活著也會氣死,真便宜她了。若有來生,定然我為主母她為妾。”
周媛氣急,一腳踢在劉氏小腿骨上,恨聲道:“你還奢望來生麼?醒醒吧,佛祖不會庇佑你這種人的。不知積德行善,便是珣兒都會被你連累。”
劉氏痛得哎呦一聲,她雙目圓睜,舉手欲打,卻被阿奴禁錮住了手臂。
她掙紮著嘶吼道:“你欺辱庶母,郎主與周氏一族的長輩都不會輕饒你。”
周媛從阿奴手裏接過一柄短劍,緩緩抽出來,比劃著劉氏的頸子,輕輕笑道:“若是我此刻殺了你,你猜阿父會怎麼做?”
阿奴接口道:“頂多就是挨一頓責罰,難道郎主還會因為一個幸妾殺了女郎這個嫡女不成?”
“你到底要怎樣?”劉妾兩隻眼珠隨著短劍轉來轉去,眼看那短劍就要貼在自己的頸上,她不禁發起抖來,再沒了方才的威風。
“不想怎樣,隻是要提醒你一句,少來惹我。還有,那顏氏對珣兒根本沒安好心。”
一提起周珣,劉氏立刻擺出一副護犢的架勢:“無論我做了甚麼都與珣兒不相幹,你以後離他遠些。”
周媛深吸了口氣,道:“你這是在害他!”
劉氏啐道:“你少胡說,我是珣兒生母,斷沒有害他的道理!”
“那你為何要跟顏氏合作?你不知這是在與虎謀皮麼?”
既然自己做得事周媛都知曉了,劉氏索性也跟她徹底攤牌,她冷笑道:“我不過是借她的身份,至於她想對珣兒做什麼,那可由不得她。”
這分明是異想天開,她以為自己在利用顏氏,殊不知顏氏早張開了網子等著她。
就是周媛自己,也是經過一場噩夢才看清楚顏氏的把戲,她重新耐下性子,苦口婆心地分析道:“我一向疼珣兒,這你也知曉。便是日後,我也能保證,絕不會害他。可那個顏氏呢?她若生了兒子,還會容得下一個搶了她兒子嗣位的庶子嗎?還能給珣兒活路嗎?你看看你自己就該知道,天下做阿母的都是一個樣,為了孩子甚麼都做得出的。”
“哼,你以為我沒算到嗎?”劉氏哂笑著撇嘴。
看她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明顯是內中有甚麼不為人知的隱情,周媛一驚,脫口而出:“你也給顏氏下了藥!”
用的是肯定的口吻。
“沒,沒有的事。”劉氏瞪大雙目望著周媛,她怎麼也沒料到,周媛連這麼隱秘的事都知道,莫不是那日自己在茶裏下藥時被她窺見了?
“收買侍婢毒害周府嫡女,又害得主母此生無嗣。若阿父得知此事,劉妾你怕是……,唉,便是珣兒,這輩子也算是完了。”周媛歎息道。
其實她幾乎忍不住大笑,劉氏竟使出了這樣的招數,倒省了自己不少功夫。
劉氏腿一軟,差點跪下,但她轉念一想,若周媛真有證據,就不會在這裏跟自己糾纏了。因而強撐著嘴硬道:“周媛,你莫要血口噴人!”
“是不是血口噴人,等我喚了醫師來替顏氏診過脈,便一清二楚了。”周媛說著作勢往外走。
劉氏一下駭地麵如白紙,三魂出竅,她死死拖住周媛,不讓她走。
周媛停住步子,冷哼道:“你也知道怕!我隻說一句,你若真關心珣兒,便不要再做這種見不到人的事情。”
劉氏拚命點頭。
“回去吧,記住你的承諾,”周媛抬頭指了指上麵,“佛祖在看著呢。”
“啊?”劉氏一下愣住了。
“怎麼?還要我留你飯嗎?”周媛哂道:“一會兒阿父回來見不到你,若是找到我這裏,我可不會替你瞞著。”
劉氏這才明白過來,周媛的意思,竟是要放過自己,她忙不迭地一連聲道:“好好,我走,我這走。”
阿奴憤憤不平道:“女郎當真就這麼放過她了?”
“她是珣兒生母,這次的事情一旦傳開,珣兒定被她拖累。隻能先給她個小小的教訓,咱們看以後吧,若我猜得不錯,她是不會安分多久的。”
還有最後一句話周媛沒說,劉氏固然可惡,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周珣,是身為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愛。她曾錯失過一次為母的機會,所以這一次,她想給劉氏一個機會。最重要的,有她在前麵擋著,顏氏也無暇對自己和周珣下手。
“那陵兒?”
周媛唇邊綻出一縷冷笑:“背主之奴,豈可輕饒?”
枉自己曾那麼信任她,當她是自己的親姐妹,前世今生,她卻害了自己那麼多次。若不讓她得到應有的下場,自己豈不是白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