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貫新說:“那行吧,也讓駱向東占回便宜。”
“嗯?”路瑤一時間沒聽懂。
紀貫新笑著岔開話題,看了眼路瑤腿上的狗,他出聲說:“這隻要是喜歡就留下,給它起個名吧,我‘誒誒誒’的叫了他一下午了。“
路瑤看了眼小狗,幾秒之後才出聲回道:“可是我沒有時間養。”
紀貫新說:“你就放我這兒,白天上班,晚上我就叫人送回來了,不用你打理。”
他這麼司馬昭之心的話,路瑤又怎會不懂。心底忽然一酸,這一刻,她好似清楚發現,原來紀貫新對她,是真的很好。
無論什麼事兒,如果隻是利益交換,倒還好解決,可一旦涉及感情,就會變得複雜很多。
她想起自己在醫院裏,跟簡程勵單獨一個房間中待了那麼久,雖然他們什麼都沒做,甚至連話都沒有多說幾句。可路瑤仍舊覺得自己做了對不住紀貫新的事情。
如果他知道,其實她心裏頭藏了個簡程勵,那他是會發怒?惡心?還是嫌棄她?
一想到紀貫新的眼中不再是笑意,而是驚詫和嫌惡,路瑤隻覺得渾身上下更是酸痛難受,就連掌心中的汗都是越來越多了。
“想著了嗎?”
紀貫新半晌沒聽見路瑤出聲,他側頭一問。
“嗯?”路瑤一抬頭,眼中不無出神和驚慌。
紀貫新笑了下,隨即道:“你怎麼了?感覺去了趟醫院,魂兒都留那邊了。”
他說的無意,她卻聽的有心。
這種心裏藏著事兒的感覺,實在是太難熬了,路瑤望著紀貫新那張越發熟悉而且順眼的臉,她差點一個衝動,甚至唇瓣都張開了。
她想告訴他,其實她有喜歡的人,她不想騙他了。
可恰好這時候,手機響了,紀貫新見路瑤望著自己發呆,他出聲提醒她:“你手機響了。”
路瑤聽見了,隻是身體的反應慢了一些。
掏出手機一看,是蘇善昀打過來的。
路瑤接通,叫了聲:“七哥。”
蘇善昀說:“瑤瑤,你到哪兒了?上車了嗎?”
“嗯,我在車上。”
蘇善昀道:“那就好,等回家了再給我打個電話。”
路瑤說:“好。”
簡單的問候了幾句,路瑤掛斷電話,旁邊的紀貫新道:“簡程勵怎麼樣了?”
路瑤微垂著視線,低聲回道:“要在醫院住一陣子。”
紀貫新說:“你什麼時候再去看他,我跟你一起去。咱倆現在這關係,早晚不得去見見你家裏人?”
紀貫新說的雲淡風輕,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可路瑤心裏卻越發的亂了。她從前總覺得自己不是個拖遝的人,也深知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的道理,明明隻是一句話的事兒,告訴他不就完了,可為何偏偏這麼難開口?
她一直不說話,紀貫新說:“是不是嗓子疼?”
路瑤輕輕點頭,眼淚在眼眶打轉。
紀貫新用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手伸過來,握在路瑤的手上。
他輕聲道:“我們先去吃飯,吃完飯我陪你去醫院打針,打完針就不疼了。”
路瑤垂下頭,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可鼻子已經不通氣了。
腿上的小狗活潑好動,上躥下跳,路瑤一手被紀貫新拉著,隻能用另一隻手去按著它。
紀貫新笑問:“你喜歡這麼歡實的嗎?會不會太鬧騰招人煩?”
路瑤輕聲回道:“小狗嘛,都這樣。”
紀貫新說:“我可比它消停多了,怎麼不見你對我有對它的包容心?”
路瑤忍不住抬眼看向他,她嗓子疼的難受,如果不是這樣,她真得問問他,跟狗比,真的好意思嗎?
事實上,她雖然沒把這話說出來,可眼神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
紀貫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著道:“以後我每天陪你出去遛狗。”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再次戳到了路瑤的心窩上頭。
每天,每天是什麼樣的概念?
他是不是真的對她動心,對她認真了?
她一直很害怕跟人全身心的交往,總怕別人沒怎麼當回事兒,可她已經在琢磨著天長地久了。
就像她偷偷喜歡簡程勵八年,可簡程勵一直都不曾知道。
一個人,一旦習慣了自己獨處,是真的很難再融進另外一個人的生活了。
路瑤垂下頭,看著麵前萌態可掬的小狗,她伸手摸了摸它的頭,心中想著,到底要不要說?要什麼時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