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謊言惹怒了天神,是無恥的說謊者給亞蘭帶來了災難!”
“歐提拉姆斯神殿就是最可恥的說謊者!神諭不過他們攫取權力,索要貢品的借口!“
“驅逐神殿巫女!真正的神諭者會向天神祈禱,我們腳下的土地會像普蘭城一樣富饒!”
“趕走他們!”
一時間,除了結盟的八位城主,一直搖擺不定,或是實力稍遜一籌的東部城主和族長們,也對神殿的信仰產生了動搖。甚至發展到沒有城主和族長的命令,部族中的戰士和有威望的長老,就聯合族人將往日作威作福的巫女和她的仆人們趕走。
這些巫女的待遇遠遠不如她們的同僚,沒有駱駝,沒有食物,水也沒有。想活下去,隻能靠自己。這樣的困難,根本是無法想象的。
“就讓我們見識一下歐提拉姆斯的神力吧。”
嘲諷的聲音追趕在身後,巫女們不甘心,卻大勢已去,連跟在身邊的仆人,神情都產生了變化。
麵臨絕境,往日跪伏在腳下的奴隸也不再可靠。
絕大多數牧民都對歐提拉姆斯神殿徹底失望,在他們的想象中,普蘭城被描繪成了人間天堂,那裏有真正的神諭者創造的奇跡,也是他們一直渴望而不可得的。
東部的巨變漸漸蔓延至整片大陸,神殿的地位變得岌岌可危,唯一能扭轉局勢的大巫卻仍在沉睡。侍奉大巫的巫女每天都小心翼翼的查看大巫是否還在呼吸,如果不是胸膛微弱的起伏,躺在床上大巫和一具死屍沒有多少區別。
被驅逐的巫女回到神殿後,本想借助神殿的勢力扳回一城,卻發現情況比自己想象中的糟糕,神殿內部的爭權奪利達到了白熱化,代行大巫職責的神殿人員正為誰將繼任下一任大巫你爭我奪,發生在神殿外的一切,好似根本和她們無關。
“隻是小事。”一名神殿人員說道,“隻要新的大巫產生,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普蘭城推出的神諭者不過是嘩眾取寵,一個無稽的謊言。”
是嗎?
返回神殿的巫女們沉默了,這樣的話也隻有從未走出過神殿的人才會相信。
巫女們失望了,尤其是從普蘭城回來的巫女,曆經艱辛,跨過荒漠,九死一生,本以為能從神殿得到支持和力量,不想卻是這樣的結果。
更讓巫女們擔憂的是,在神殿停留的時間越長,自身的狀況就變得越糟糕,巫力消失殆盡,生命之火都在減弱。當終於有人倒下時,巫女們陷入了驚慌。
不是正常死亡,也不是生病,更不是疲勞造成,死去巫女的樣子,就像是一具血肉枯萎的幹屍。
隻有頭發和身上的袍子才能辨別出她的身份。
這隻是個開始,接下來的日子,恐懼就像被放開閘門的洪水,每天都有巫女死去。巫女們變得驚恐不安,卻無法得知原因。神殿的守衛出現在她們周圍的頻率越來越高,與其說是護衛,不如說是看守,任何巫女都不被允許離開神殿。
“為了大巫,祈禱吧。”
一名神殿人員留下這句話後轉身離開,看守變得更加嚴密,巫女們嗅到了危險的氣息,足以吞噬她們生命的危險。
“天神!”
巫女們不再祈禱,也不再奢望神殿的幫助,她們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應該回來!
如果之前還有巫女懷抱著奢望的,這一刻,她們隻想著逃離。
大巫臥室的房門被推開,之前“好心”告誡巫女們的神殿人員走進房間,關上房門,一步一步走到大巫的床邊,俯身看著床上那具會呼吸的骷髏,眼神莫名。
“你怎麼……還不死?”
豐潤的手指搭在了大巫的頸項上,緩緩收緊,卻突然停住了。收回手,掀開了枕頭的一角,一冊泛黃的羊皮卷映入眼簾。
她拿起羊皮卷,展開,看清上麵的內容後驀地瞪大了雙眼。
雙手開始顫抖,呼吸因為興奮而變得急促,不再去看床上的大巫,她握緊羊皮卷轉身就要離開。
在她轉身的那一刻,異變突生,昏迷的大巫驟然睜開雙眼,以不可能的速度和力量抓住了她的手腕,騰起身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啊……救命……”
驚叫聲被緊閉的房門隔絕,掙紮毫無作用,製住她的力量大得可怕。
豐潤的身軀飛快變得幹枯,閃爍著野心光芒的雙眼失去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