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薇不得已停下手中的動作,不再掙紮。
若不是給皇上留點兒麵子,她早就動手踢飛那些宮女、公公們了。
隻是那樣的話,她便會被說成是對娘娘們動粗,那是直接冒犯龍威的行為,她絕對不能做。
這樣給他們抓住了,若是送到皇上麵前,隻是幾句口角,皇上看在沈禦軒的麵子上鐵定不會過於為難她。
所以思來想去,她都沒有跟那些人動真格的。
“怎麼樣?瞧瞧現在這狼狽的模樣,還神氣的起來麼?”
被叫作姐姐的女人發出惡魔般的笑聲,“把她帶到我宮裏去。”
“是,柳妃娘娘。”
兩個公公共同架著她拖往那未知的地方,顧憐薇的心卻在慢慢變涼。
這女人,竟然不是將她帶到皇上麵前告狀,而是打算私下裏懲罰她麼?
如此一來,她豈不是成了她們的待宰羔羊?
隻可惜此時才發現如意算盤打錯了的顧憐薇,已發不出任何求救聲。
其中一個宮女在路邊抓了一把青草塞進她嘴裏。
那邊沿有著鋒利齒輪狀的草將她的嘴填的滿滿的,她的嘴角還被那鋒利齒輪劃傷了幾道小口。
而她縱使會些武功,也掙不開兩個公公的雙手。
顧憐薇心中亂作一團,附近卻看不到任何一個熟悉的人。
有些眼生的宮女、公公走過時,也不過是向柳妃和葉妃行禮請安罷了,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
也許這就是宮裏的規矩,主子要教訓什麼人,做奴才的不敢管,也管不著。
此刻,誰來救救她啊!!!
也不知道這柳妃在宮裏有沒有藏著什麼變態的刑具,這陰狠毒辣的女人究竟要對她怎麼著啊。
將近一刻鍾,被那兩個公公架的胳膊隱隱作痛的顧憐薇終於被放下了。
不過被放下的地方,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環顧四周,這裏竟像個密室。
原來她這裏也有密室這種東西,在密室的話,也該有不少私人財產吧?
顧憐薇細細看著,卻找不到一點點兒金銀珠寶。
她後來通過那些宮女、公公們行禮時的稱呼才知道。
跟在柳妃後麵的那個馬屁精兒是葉妃。
不用想,葉妃一定不及柳妃那般紅火了。
首先,葉妃雖然叫柳妃為姐姐。
可隨便一瞅,葉妃卻是比柳妃更為顯老。
其次,葉妃對柳妃那熱乎勁兒,一看就知道是想討好柳妃。
在這滿是勢利眼的皇宮裏,如果不是身份比自己高的人,誰願意沒事跟著人後麵轉悠。
時不時還得拍拍人家屁股。
此時兩個妃子正悠閑的坐在一旁喝茶。
而她則被公公們綁在了一個刑架上。
她那隨便一想,竟然就成為事實了!
這柳妃果然是太變態中的變態,在皇宮裏也敢私設這種用刑的密室。
再一看公公們拿來的工具,她頓時傻眼了。
那小小的一疊竹片,不用他們說她也知道那是啥。
在各種古裝劇裏麵,大人審犯人,而且一般審的是冤案的時候,都是用那個給犯人上刑,逼其認罪畫押的。
那便是——拶指。
她真不敢相信,她居然將要受這種罪。
“你居然爛用私刑,你可知道你這樣對我,也算的上是大罪一件,若是被皇上知道了……”
柳妃冷笑著看了她一眼,滿不在乎的說道:“被皇上知道了,會有怎樣的處罰本宮當然清楚。”
顧憐薇心下一驚,她言下之意,即是壓根沒打算讓皇上知道嗎?
再往深一層想,她後背開始發涼。
柳妃莫不是想要殺人滅口?
她隻不過是與柳妃有幾句口角,柳妃需要做得這麼絕麼。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麼快就死掉的,那個拶指我可沒打算現在就用。”
顧憐薇額間滑下幾滴冷汗,柳妃究竟小氣到了什麼程度,她已經知道了,但似乎……
也知道的有些晚了……
“你可知道,在這皇宮裏麵,一個月裏有多少個人無故失蹤?”
柳妃得意的說道,見她沒有任何反應,柳妃又接著往下說,“猜你也不知道。我好心告訴你吧,沒有十個,也有六個。而你,不久也會成為這些人中的一員。”
顧憐薇聽到這兒,反倒是鎮定下來。
既然這柳妃沒打算立即玩死她,那她便有機會逃離。
她依然倔強著沒有開口,柳妃急了,衝到她麵前一個耳光招呼在她臉上。
右臉頰火辣辣的疼著,顧憐薇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流出的腥甜鮮血。
“柳妃娘娘,看不出來,你的手勁兒還真大。”
就算她現在開口求饒,這柳妃也不見得會饒了她。
所以顧憐薇幹脆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對那柳妃隨意說笑著。
柳妃自然見不得她這副悠哉悠哉的樣子,她抓她來,就是要讓她害怕、讓她求饒,再讓她從有一絲希望到漸漸絕望。
顧憐薇看著被激怒的柳妃,心裏暗暗叫苦,也不是她不怕痛不怕死的使勁折騰,隻是人已經到了柳妃手上,說再多好話也無濟於事,與其熱臉貼人冷屁股還得不到任何好處,不如先在嘴上討個痛快。
可是等真的要被人修理時,她還是會有些怕的。
柳妃一個響指,公公遞過來一隻木板。
那木板的形狀就如同現代的那些木質飯勺,但卻沒有那些飯勺彎曲程度大。
顧憐薇很快明白過來,這東西,一準是用來掌嘴或是刮耳光的。
柳妃似乎很享受打人的樂趣,竟不讓公公幫忙,自己一個人朝她臉上呼呼呼的扇來。
硬硬的木頭打在臉上是什麼感覺,才四五下她的臉便麻木不知所然。
柳妃連續打了十下就停了,好像是累了,她坐在原來的椅子上,繼續喝茶。
那惡毒的眼神卻一直沒有離開她的身子。
顧憐薇斜斜瞄著她,不知她下一步要怎麼折騰。
“姐姐,不如就讓下人動手嘛,要是不小心傷了你的芊芊玉手可怎麼辦。”
葉妃在一旁殷勤的說道,那臉上滿是假惺惺的關懷,連隔著一米之遙的顧憐薇都看的出來葉妃那麵孔有多虛假。
隻是有些人偏偏吃這一套,那柳妃聽了葉妃的話,竟然洋洋自得的笑了起來。
“妹妹這就有所不知了,使喚他們動手,和自己動手,那感覺自然是有很大不同的。妹妹要不要試一試?”
柳妃說得極其生動,葉妃卻是搖搖頭不敢接手。
“姐姐,就我這點兒力氣,別沒把她打疼,自己先疼了。不劃算。”
“你呀,怎麼就這麼嬌氣。”
顧憐薇看著柳妃那滿臉不屑的模樣,心裏一陣鄙視,這蠢女人,人家不動手,那是能進能退,末了大不了說自己是被逼的,反正她也沒動手,頂多算的上一個旁觀者。
“你這麼看著我作什麼,是不是嫌我打的還不夠重啊?”
柳妃指著顧憐薇的鼻子罵道。
見顧憐薇依然是淡淡的望著她,不開口求饒,也沒有哭泣。
那深深的挫敗感充斥著柳妃的心。
她從公公手中拿過一根小皮鞭,狠狠的朝顧憐薇身上抽了一鞭。
“怎麼樣?現在還有精神來瞪我麼?”
顧憐薇頓時倒抽一口氣,那鞭子不僅僅是一般的皮鞭那麼簡單。
這一抽,似是抽在肉裏。
她露在外麵的手臂也被抽中了,火辣辣、鑽心的疼痛感瞬間從手臂的皮膚傳來。
她咬緊牙關,硬是沒有呻吟出聲。
如果她沒有猜錯,那鞭子上一定是沾了辣椒水。
裸露在外麵的皮膚被抽中的那種疼痛,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顧憐薇的臉上流下不少因為疼痛而逼出的汗水,全身神經的緊迫感讓她感覺很是疲累。
就在她昏昏沉沉之間,又一鞭子朝她揮了過來。
她的身體被迫做出反應,可她的意識卻是越來越模糊。
“柳妃娘娘,外邊有人找。”
“除了皇上,本宮現在誰也沒功夫見。”
柳妃對那前來報信的心腹說道。
卻聽得那侍衛上前幾步,在她耳邊小聲的說了兩句。
此時顧憐薇雖然離柳妃最近了,可她那半昏迷的狀態使她沒辦法聽到這樣程度的聲音。
柳妃聽了侍衛的話,連忙吩咐道:“快請他進來,我這就出去。”
“是。”
葉妃連忙站起來,問道:“姐姐,可是有客人要來?要不我先回寢宮吧。”
“嗯,那我送你出去。”
柳妃挽著葉妃雙雙走出密室,爾後對留在密室裏的那太監命令道:“我沒回來之前,不能擅自動她,知道嗎?”
“奴才遵命,柳妃娘娘請放心。”
顧憐薇垂喪著腦袋,忍受著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意識已經很難聚攏。
這時候,柳妃已經來到了外廳,一個男子負手而立,站在外廳等候。
“哥,沒等很久吧?”
柳妃大步走過去,對那男子笑語道。
那男子轉過身來,也對她笑了。
“欣月,你又在折騰哪個不聽話的奴才了?”
“我什麼事都騙不了哥哥你呀,剛剛確實在教訓一個無禮的家夥,不過不是我宮裏的人,也算不上奴才。”
“哦?”
男子好奇的看著她,對自己這寶貝妹妹有著諸多無可奈何。
不過即使她的脾氣再大、再狂,她也依然是自己的寶貝妹妹。
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會護著這個外表張揚,一見到他卻忍不住撒嬌的丫頭。
“就是皇上最喜歡的太子殿下,他身邊不是有個貼身侍女嗎?還被封了官職的。”
男子目光瞬間轉向柳妃,“你說是哪個?”
“她的全名嘛,好像叫顧憐薇?我不太記得了。唉,哥,你對這些不是向來都沒什麼興趣的嘛,問這麼多做什麼。你好不容易來宮裏一趟,快坐下來歇息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