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媽咪。”感動至深,心裏有千言萬語反而說不出口,隻剩下一句簡單的感謝之辭。
“傻瓜,我們是母女,有什麼謝不謝的。”方夫人的語氣一轉,“但你一定要記住一點,千萬千萬不要讓自己受傷好嗎?女兒受傷,媽咪會心疼的。”
如卿卻答應不下來,電話裏傳來方夫人幽幽的歎息聲,然後她掛了電話。
對不起,媽咪,對不起,樂兒。
我的感情陷入了死胡同。
追尋愛情的結果,撞得頭破血流,必不可免。
下午與樂兒逛街,瞿兆好像在樂兒身上裝了雷達,像個天兵天將突然出現在她們麵前,樂兒抱著如卿的手臂,對那個不速之客熟視無睹。
如卿搖搖樂兒的手,樂兒嘟嘟噥噥:“那個家夥整天閑著沒事幹,隻曉得煩我,討厭死了。”紅唇嘟著,美目裏卻分明有著對男人癡纏無可奈何的一縷笑意。
沒想到玩男人於手掌之中的女強人韓樂兒也有如此小女人情態,如卿不禁嘖嘖稱奇,她轉頭,就看見瞿兆朝著她擠眉弄眼拜托她幫幫忙。
翩翩濁世佳公子居然……要是那些把瞿兆當初白馬王子的小女生知道了,怕是芳心都要碎上一地。與之對比,當初她與瞿兆的交往,更像是一個公式,相敬如賓。
瞿兆是真的喜歡樂兒吧,所以百無禁忌。
如卿是個老好人,即使心裏孤單荒涼,很想讓樂兒陪,也不願讓瞿兆失望。她看了看手表,道:“樂兒,對不起,我突然記起來了,今天學校安排了一次體檢。”
“這樣啊——”樂兒眼珠子一轉,“要不,我陪你去體檢?”
“不用了。”如卿把瞿兆拉了過來,“不要浪費大好的陽光嘛,你就和瞿兆好好過過兩人世界,我這個特大號燈泡也是時候退場了!”
瞿兆暗地裏向如卿做了個大恩不言謝的手勢。
樂兒畢竟是精明人,並不十分相信的樣子。
如卿隻是笑笑,叫了一輛計程車坐了上去。
夕陽西去,天邊一片火紅。說來諷刺,與卓堯交往的那幾天,天公不作美,盡是陰雨天氣,而他們一分手,太陽就露了臉。
“小姐,你到底想去哪兒?”司機沉不住氣了,他漫無邊際地開車開了幾個小時,連個目的地也沒有,不禁再次對那個跟他說隨便開我散散心的小姐發問。
如卿剛要說話,手機卻響了,她對司機抱歉一笑後接起電話。
“方小姐,是我,卓顏。快來台北市中山區龍江路*巷*號三樓,哥哥今晚會呆在那兒,我把鑰匙放在寄存在管理員處。”
事到如今,如卿又有些膽怯了,如果,如果卓堯發現她設計他……“卓小姐,我可以嗎?”
“廢話。”她都忙活半天了,這個女人敢不來試試!
如卿望了望已暗下來的天色:“我隻是,有些擔心。”
神經大條的卓顏卻好像看清了如卿的心思,放軟了口氣道:“你不要對自己那麼沒信心,或許,或許,哥哥也是喜歡你的呢。你是唯一一個能跟哥哥交往一個月,卻沒有上床的特例,以前,哥哥總是把大半的交往時間花在床上,嗬嗬。”本來不想說的,但是,還是說出了口,這個小女人對哥哥一往情深,讓她,無法堅持原則。
是嗎?
心又蠢蠢欲動起來。
“謝謝你,卓小姐。”笑意浮上眼角眉梢,整個臉都亮了起來,“師傅,拜托你開去台北市中山區龍江路*巷*號*樓,謝謝了。”
司機搖搖頭,女人果然是六月的天氣,說變臉就變臉,剛才明明是寒冬臘月,不過一轉眼的工夫,就變成了陽春三月。
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如卿提心吊膽,非常不安,再加上時間尚早,無所是處的她打開了所有的燈,讓房間亮得猶如白晝。
好像借此可以減少心底的惶惶不安。
對了,得打個電話回家,父母不在家,福伯也是會為她擔心的。福伯疼如卿入骨,非常相信一手帶大的小姐,所以如卿隨便說了一些,就輕易地瞞天過海了。
剛結束與福伯的通話,一個新電話又插了進來,是卓顏。
“卓小姐,我好像,好像,很緊張。”
卓顏先是安慰了幾句,穩定了如卿的心後,立即麵授玄機:“方小姐,因為我哥哥約的是另一個女人,我做的事是狸貓換太子,所以你一定要把所有的燈都關掉,再拉上窗簾,房間裏絕不能有一點亮光。”
原來她就是那隻狸貓。
卓顏還沒有說完:“現在你不要胡思亂想,馬上洗個澡,換上那裏有的睡衣,懂不?”
“我知道了。”如卿猶豫了一下,又道:“你哥哥,什麼時候會到?”
“我也不清楚。興之所至就來了唄!”
“……謝謝你了,卓小姐。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想了想,如卿終是沒有發問,問什麼呢,難道問“你哥哥真的有可能喜歡我嗎?”
漆黑,一團漆黑。
穿著超薄的性感睡衣,如卿鑽進薄薄的毛毯裏,還是冷得瑟瑟發抖。
很久很久了,身體的熱度一點點地逝去,好像,好像連理智也被凍成了冰。
提心吊膽了那麼久,弱不禁風的身體如何堪得起,瞌睡蟲洶湧而來,上下眼皮也開始打架了。黑暗如同一隻野獸,對她虎視眈眈。終於支持不住,任由黑暗吞噬。
喝了半個晚上,冰涼的酒液非但沒有起到冷卻的作用,心裏的煩悶感反而越來越重,像座山似的,重的幾乎要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一定是禁欲太久了,自從跟那個外表清純的女人交往後,他就再也沒有找別的女人解決生理問題了,一開始,隻是出於一種尊重,後來分手,卻發現自己對其他的女人失去了興趣。這個認知,讓他雷霆大怒!
今晚,就是破除那個魔咒的時候到了。
而且,禁欲太久,對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門沒關,隻是輕輕的合上了,卓堯沒有多想,推開就走了進去。屋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卓堯的腳步頓了頓,沒有找電燈開關,而是徑自走向了主臥室。
應美和之邀,他來過幾次,也算得上熟門熟路。
隨手解了領帶,丟了外套,他摸黑爬到床上。
主臥室的大床是他在美和家呆得最久的地方,好幾次,美和暗示誘惑得已非常明顯,隻差寬衣解帶了。卓堯卻總是裝得不解風情,漫不經心地帶過話題,把那個縱橫情場無往不勝的女將軍氣得牙癢癢。
今天,他決定恢複以往的紳士風格。讓一個女人主動,還常常無功而返,不是一個紳士該有的行為。
大掌床上摸了一陣,才在床的邊緣處發現了目標。
觸手冰涼。
她等了他很久吧,心裏隱隱有絲愧疚,像是作為補償,他低頭吻了下去。
肌膚柔軟如絲,泛著淡淡的茉莉花香,純潔而誘惑。
像極了,那個,那個,他刻意忽略,急欲忘卻的小女人。
沉靜了好幾天的酒精突然一股腦兒地湧了上來,卓堯覺得大腦暈乎乎的,腦子也不太清楚起來,隻是低下頭,溫柔地親吻。
唯一的念頭,是占有,占有她。
占有她的肌膚,占有她的紅唇,占有,占有她的,一切。
在激烈如火的攻城略地中,如卿醒了過來,恍恍惚惚的,黑暗中,感覺並不真切,隻是全身都被一種氣勢包圍,鼻翼間縈繞著一種氣味。
那隻屬於一個人。
卓堯。
他終於來了。
安心地笑了笑,沒來得及思考太多,剛剛蘇醒的如卿隨即被旋入了一波猛烈的情潮,情潮洶湧,如卿漂浮於海洋,理智飄渺。
正當午夜,離黎明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
火正在熊熊燃燒。
日上三竿,明亮的陽光穿過窗簾,洋洋灑灑地鋪了一屋。
全身好酸好痛,就像被一輛大卡車壓過一樣。如卿在夢裏抱怨,翻個身,準備再度接手周公的召喚時,一個地動山搖的天雷突然炸響在她耳畔,把她的瞌睡蟲轟了個精光。
事實是,她很榮幸地摔下了大床,一絲不掛地與冰涼的地板來了個親密無間的接觸。
揉揉摔疼的部位,如卿費勁全力支起身子,偷偷往上瞄了一眼,幸好,男人還在熟睡中,不動如山。
確定安全後,水眸四處逡巡,尋找遮體衣物。
然後,很不幸地,發現,那些美麗的絲綢睡衣薄如蟬翼,根本不具備遮體的功能,更過分的是,它們,在昨晚,成為了激情中的犧牲品,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