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確相下得炕來,心中悶悶不樂,獨坐在竹槐軒內,忽見一對喜鴿在椅上向著磁相亂嗓,心想我已敗露,有何喜事,喜鵲何敢亂噪?隻見榮發報曰:“把門官報稱,朝廷特差小監前來請安,梁大師業已入閣,乏人迎接,請令定奪。”酈相曰:“可著裘姑爺出去迎接。”榮發入內,頃到間回報:“裘姑爺沉睡末醒。”酈相曰:“可請康員外換了公服,出去趣接禮待,隻說我宿酒末謹。”榮發奔到燕賀堂來見康員外,說明酈相言語。康員外急穿上中憲大夫冠帶,出來迎接。帝勒馬停住,康若山前來迎接入內。康若山怎知是天子,一味恭敬降價,迎接上堂,分賓主坐下。帝暗想,真正好笑,堂堂天子,偏與小戶貧民對坐,大為折本。康若山曰:“小兒宿酒未醒,不能迎接,大為得罪。”家人向前獻茶。帝對康若山曰:“今奉聖旨,有機密事務,要麵見酈相,敢煩引道。”若山曰:“請公公稍坐,我去便來。”遂入書軒,對酈相言明,酈相曰:“爹爹不妨請他進來。”康若山連忙出見帝曰:“待我引公公進內相見。”帝即起身,轉彎入內,遙見酈相素衣朱履,立在書軒,即對康員外曰:“且請退出。”“再說酈相見是天子,吃驚不小,忙向前對榮發曰:“聖駕降臨,速叫男女各自回避。”自立在軒前伺候,帝細看酈相,隻見穿著黃帝紗道袍,萬字紗巾,絞襪朱履,但因昨夜嘔吐了血,麵上倍加潔白,氣爽神清。酈相跪下曰:“不知聖駕降臨,有失遠迎,罪該萬死。”帝忙扶起曰:“先生何必拘禮。”遂步進書房,除下雨帽坐下,賜酈相坐在旁邊。帝暗想:書軒如此幽雅,少停與他飲幾杯黃酒,亦是三生有幸。當下榮發獻上香茶,帝見榮發正在妙齡,嬌豔無匹,即向酈相笑曰:“強將手下無弱兵,卿主仆可當此稱了。”酈相曰:“承蒙過譽,但不識陛下怎冒雨而來?”帝受此間,深知理屈,欲言又止,含著羞楫對酈相曰:“禦妻不該與太後同謀,假借觀音,故賜番酒。朕問爾敢吃三杯酒麼?此明是指點愛卿,卿不自悟,爾中了計。若非朕為之掩飾,令內監送回,皇後必留在後宮,與兄弟完姻。卿尚不知詳細,朕欲使小監前來通訊,又恐不能通達朕意,朕因此特改扮太監前來。卿既敗露,即有誰聖欺君大罪,難以寬赦,卿乃明人,諒必知道。”酈相心甚惶愧,奏曰:“臣自知罪孽深重,殺身難報,願碎屍萬段無恨。”帝扶起賜坐,笑曰:“朕為卿費盡心機,怎忍卿受罪;但日前在天香館敘首,卿太薄情。今幸有雲南假孟氏貌似愛卿,卿可上朝仍稱酈相,朕強把雲南假孟氏匹配忠孝王,爾就可脫身了。”
不知究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