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踩榮叨入上林,續紛芳氣拂衣拎,雲圍似帶山腰瘦,水掛如絲洞口深。夾巷名花迎化日戒環堤細草潤甘霖;回看霄漢飄香處,幸沫仁恩又郎吟。
帝看畢讚曰:“宇旬清新,能使禦苑生色,當飲酒三杯潤筆,朕亦陪飲。”內監捧著酒萊到中間,君臣在馬上各飲三杯,酈相喜得佳趣。君臣來到一座白石橋上駐馬觀看,兩旁有十餘株合抱不來的大楊樹,籠罩一片青碧,橋下一條淺溪,流水澄清,有一對燕子,在水中洗浴,樹中有黃駕啼聲,酈相喜曰:“此間景致,難與盡言。”帝曰:“此名為奉柳石橋,卿既稱讚,可讚一詩。”酈相詩興勃勃,因柳枝礙著夢帽,略低頭,已題一詩。內監送與帝看,上寫《贈春柳百橋禮》:
白石橋頭縱馬蹄,春風拂袖柳初齊。古城倒影煙光暗,育慢遮碉日色住;流水靜中雙燕浴,隔花深處一鴛啼。上林幾度留金葷,雨露恩濃舞席西。
帝讚曰:“字字從石橋而起,可謂冠軍之筆,君臣當暢飲三杯。”飲畢,帝見酈相臉知瑞霞,一時情動,把馬鞭盡力向柳枝一擊,數點水極茬酈相麵上。酈相心思,朝廷何故讕戲,莫非看破我的毛病麼?遂把袖拭了麵上水珠,有不悅之意。帝心搖動。君臣下了石橋,隻見各花嬌豔,草木青翠可人,酈相謂權昌曰:“花草鮮豔,迷人心目,真不愧天上神仙府,人間帝王家。”權昌稱是。帝見酈相鼻上還有兩點水珠,兼紗帽略斜,加倍秀媚,乃曰:“群花雖楚鮮嬌;終不及酈先生容貌,待朕作詩一首,讚邱先生容貌。”詩曰:
風流舊態帽歌斜,柳露飛珠濺臉霞,今日上林春失色,隻留解語一枝花。
帝題畢,令內監送與酈先生,內監郊送交酈相。酈相心知天子看破改裝,但思天子乃是明君,知是女流,豈不知是貞節,怎肯暖昧?何苦作此妄想,麵上就有怒色。帝見其含怒,更加風流,尋思今晚怎肯空過,且緩到晚留宿,好事必能成就。主意已定,告酈相曰:“天氣炎熱,且到泛月塘船屋內乘涼下棋更妙。”酈相領旨。
君臣來到塘邊,隻見那塘約有數畝大,周圍花石頭砌成堤岸:四邊俱是大楊柳,另砌著一條階級,下麵有一小船,係在柳陰下。內監向前把纜索扯近,下船把跳板安下,架住扶手欄杆,君臣下船。內監扯起風帆,架著木槳,那船趁著微風,徑向船屋而來。到船屋邊,將索縛上跳板,船屋邊辦有一條階級,君臣上了船屋,前後有五所廳房,君臣即坐船艙下棋。內監從船上運酒菜前來,一邊飲酒,一邊下棋,浦風從水麵吹來,更加涼爽。酈相心中大喜,一連下了三局,帝負了一局。日將斜西,酈相奏曰:“天色將晚,臣要回閣辦事。”帝詐稱是,君臣仍舊下船。
內監撐船上岸,君臣上馬起身,帝曰:“天香館盡種牡丹,景致最佳,先生不可不往一遊。”酈相喜曰:“牡丹乃是天花,正當一觀。”君臣來到天香館,下馬步進,隻見兩邊何止百餘盆牡丹,左邊一色俱是白牡丹,右邊俱是紅牡丹,更有幾盆紫色的,清風吹來,微有香氣。酈相大喜,拍掌笑曰:“此處不減蓬萊仙境。”成宗曰:“當此月下飲酒,更為有興,先生可在此賞花飲酒,不令花月笑人。”娜相高興曰:“巨敢不領旨。”君臣即到館內坐下,帝令內監備席前來。酈相想起帝不懷好意,辭曰:“臣因事未完,就此回閣辦事。”帝曰:“值此升平之際,政事候來日再辦。當此鉸月名花,無飲有負牡丹盛情。”酈相自料帝乃明君,雖知是女,諒必不敢認真;遂即坐下。內監點得燈燭輝煌,呈上筵席,君臣同飲。到初更後,酈相辭席,帝曰:“證當鬥酒百篇,怎好辭席。”隨令內監卷起珠簾。是晚月白風清,陣陣香氣,酈相謂帝曰:“白牡丹映著月色,猶如一片輕絹。”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