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布政司秦承思想起奪婚事情,大怒,立起身對太郡曰:“爾休破口傷人!爾當初自恃勢力大,太凶惡,爾子與皇甫公子比箭定婚,不思自己沒本事,不能全中,反怪他人全射,卻又存心險惡,小春庭放火害人,皇甫公子幸得逃脫。爾又串通國丈,舉薦皇甫敬征番,教彭如澤冒奏,言皇甫元帥降番,引路攻城,差官披捉元帥家眷。幸皇甫公子知風逃走,改名換姓,投軍掛帥,大破妖術,屢勝番兵。爾夫察知是公子改名,寫書通番,教番帥斬皇甫元帥,使公子恨死;爾夫即欲遣奸黨征番詐敗,引番軍進京,伊即開城迎接,共奪元朝天下。幸喜天子洪福,書信到日,被皇甫公子所奪,奏知天子,天子差官在國丈府中搜出彭如澤冒奏皇甫元帥降番密書。朝廷大怒,拿爾夫全家,禁在天牢,又差官往山東擒捉彭如澤:命巡撫並下,欽差到此捉拿家眷,此係叛逆,到京一同處斬。這是天理昭彰,訟報應不爽。爾們自己害人,因何詐為不知,反罵聖上,不怕穢口!“太郡聞言方悔,早知丈夫通番,不該說此話。武士動手,上了鐐肘囚車。打入內衙,並無人影,欽差問曰:“劉府有甚親人逃走,可速緝拿。”府縣官曰:“劉侯家中隻有太郡,此外並無親人。”欽差曰:“既如此,可把家財充庫。”地方官盡把家財登記上單,發下充庫,封鎖府門,把布蓋了太郡遮羞,寄禁牢五日後起程。知府請欽差到府飲酒。
且說江進喜因往返耽搞,午時方回,遙見自己府門,並無人影,心疑何故如此冷靜?及上前,見府門封鎖,又有封戍,乃是雲州府印記,漿水末幹,尋思莫非我被鬼迷,不認的門戶或太郡移居別處?怎麼半日光景,便這等變遷?正疑惑間,恰見本街有個開茶館的鄧九通,年方二十餘,平日亦江進喜好友。進喜向前扯住問曰:“我家男女往哪裏去了?”鄧九通曰:“且到裏麵說明。”即引到府,內廳坐下。鄧九通曰:“賢弟幸無被擒。”江迸喜曰:“我早間奉太郡差往鄉間公幹才何,卻不知何事被擒?”鄧九通又問曰:“令堂可避走否?”江迸喜曰:“家母目前日往姨娘庵中探病,不在府中。”鄧九通大喜曰:“人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賢弟母子無事,日後必有好處。方才欽差同地方官領人馬前來,把路口截住,不許閑人往來,入內擒捉家眷。有兩個禦林軍到我店中借坐,我問他,方知是皇甫少華改名王少甫投軍掛帥,殺敗番寇,父子回朝。爾家國丈寫書通番謀反,書信恰被王元帥擒捉,解奏朝廷。天子發怒,立拿爾國丈並在京親人,盡行囚禁天牢,又到此擒捉家眷進京,即便處斬。我恐爾母子被擒,今幸無事。”江進喜垂淚曰:“我受劉家十餘年大恩,今欲進牢探望太郡,又無分文,如何是好?”鄧九通驚曰:“這是反叛大罪,爾若進牢,豈不一網打盡。”江進喜曰:“我還要進京料理國丈後事,方才心安。奈萬裏路途,盤費斷絕,如之奈何?”鄧九通曰:“難得爾念舊報恩,待我今晚會集眾兄弟,捐助銀兩,以為盤費。”江進喜謝恩曰:“如此感恩不淺,隻是以速為妙。”鄧九通曰:“今晚即便定著,來早爾來取銀便是。但爾路上為彷走,須要仔細,不可被官兵拿去。”江進喜曰:“我非劉家親人,難以拖累。”遂出門向顧家進發,心思但願皇甫爵主開赦國丈十天性命,我便感恩,我今先報崔家、顧家,必有銀兩相助。一直趕到崔府,進內恰遇梅姑娘和太太在後堂閑話,江進喜跪下哭曰:“可伶我家太郡,被欽差拿禁天牢,府門封鎖。”太太、梅姑娘大驚間曰:“你且說來,為著何事,如此利害?”江進喜起來,就把鄧九通言語說明。崔太太泣曰:“可憐賢妹,年高受此苦楚。梅姑娘亦暗哭曰:“太郡使我母女得所,不料受此慘刑。”又曰:“爾可速報顧府知道,他是官家,便可進獄探太郡事體。”江進喜曰:“小的亦要進京料理國丈後事,今當煩舅老爺打聽,方好起身。”太太曰:“真真知恩,後來必有好處。”江進喜出門,急忙到顧家,入內適值顧家兄弟並二妯娌皆埋怨悲泣。顧宏業曰:“待我進城探訪,便知端的。江進喜且在此待我回報消息。”言訖,上轎進找。江進喜便飽餐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