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未畢,早有元城侯劉捷上前奏曰:“酈兵部見事極明,將滿門性命保奏,韋勇達必無異心。伏乞降旨招安,使其隨軍,臣兒奎璧可得回朝,此固一舉而兩得也。”成宗對酈明堂曰:“爾乃為國薦賢,膚從無責人過難之事。縱使韋勇達等內叛,亦卿無幹;若說保奏一體同罪,文武百官俱要緘口結舌,讕多言?“遂令該部官草詔招安,著韋勇達帶領本部人馬為右鋒,赤英南改為右翼官,王豪為左衛官,皇甫敬之女皇甫長加封清國孝女,就令隨軍進征;劉奎璧著送回家。酈明堂想劉奎璧回京,心中怨恨,向前謂劉捷曰:“國丈錯了主意,令兒奉旨剿匪,身為主帥,反被匪批;已經有罪,今當韋勇達帶同劉奎璧征番,立功贖罪,日後班師,加升官職,豈不是好。”成宗聞奏大喜,向劉捷曰:“酈君玉所言,甚是有理。”即宣王少甫上前諭曰:“劉奎璧發在卿部下,隨征立功。“王少甫領旨退下。
頃刻之間,兵部官寫完了招安的詔書,帝看畢,加上國璽,當殿遣戶部主事饒豐盈前往招安。饒年過四旬,辦事周到,奈帝差遣,隻得領旨出朝。劉捷暗喜兒子得脫羅網,及至退朝,忙到午門外攜住王少甫的手;懇囑曰:“小兒癡拙;望元戎照拂,苟得回朝,老夫自當厚謝。”王少甫暗恨老賊害得我家散人離,還望照顧伊子,難道不明他所思麼?但他勢力浩大,隻得答曰:“國舅隨征,下官自當另眼看待;何須國丈憂慮。”劉捷稱謝分別。
王少甫回歸公館,換下公服,何熊浩盛稱酈恩師把滿門性命保舉,帝方準招安,但劉捷勢力如山,劉奎璧與我相識,大為不便。正言間,家丁報曰:“饒主事特來拜訪,說有機密事相議。”王少甫忙令迎接入內,分賓主坐下。茶罷,饒主事曰:“下官奉旨招安吹台山,但恐韋勇達其心莫測,下官此去凶多吉少,特求元戎相商。”王少甫駭然曰:“此事乃是下官保奏,老大人若有不測,下官寸斬難儈其命。饒大人隻管放心,萬無一失。”饒主事曰:“雖是如此,大元戎必須寄信去方好。”王少甫曰:“老大人見教極是,下官即便寄書前去,可保無慮。”饒主事辭別上轎。王少甫上馬,往謝酈兵部去了,按下慢表。
且說酈兵部回府,恰遇梁相已回,同了夫人母女正在閑談。酈兵部拜見已畢,同坐在旁,梁相埋怨酈兵部曰:“古人雲:‘知人知麵不知心。’韋勇達流落綠林已久,其心叵測,爾竟把性命保他,儲有差池,禍害不小。皇甫敬妻女並韋勇達與爾親非故,若有異心,爾全家的性命難保矣。“酈兵部曰:“小的訪知韋勇達、皇甫敬妻女乃真心為國,故特保奏,諒無事。”梁相曰:“即無更變,爾有何益?下次切不可如此妄為。“明堂稱是。停了一會,夫婦回房,素華間曰:“方才爹爹怨爾為甚?“酈明堂說明硬保招安的事情,他怎知我為著婆婆的事體,我管人閑事;若是別人的事,我想如許舍身保奏。”素華曰:“得小姐肯用心乃爾。”
正言間,女婢報稱王元帥察見,酈明堂曰:“我正有節托。”忙入後堂,令家人開了中門請進,一麵喝退從人。王行過了禮,坐在旁邊,隻見一個小小的書童上來獻茶。茶畢,又說些寒溫,王少甫乃立起身來,拜謝力奏保薦之恩。酈又謙遜了一會,囑曰:“方才主上雖令劉奎璧軍前立功,但存心險惡,不可任用,爾當通知韋勇達。”王少甫聞言,忙問何故。
不知酈明堂說出甚麼話來,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