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界岩蹺清啟遠,禪房寂靜妙香高。
旁寫皇甫芝田沫手拜題。自歎誰知卻是文武全才,真是可惜;遂問曰:“皇甫公子名叫芝田麼?”僧曰:“芝田是皇甫公子的字,尚非官名。”此時日將斜西,明堂取出四錢銀子,折作茶儀。僧即欲留齋,明堂曰:“敝寓離此處甚遠,後日領情。”僧人送出廟門,作揖而別。
主仆辭別上路,乘轎回寓。明堂自見丈夫筆跡,時刻念念不忘,寢食俱廢。次早明堂起來,尚未梳洗,榮發大驚間曰:“不意小姐容貌為何憔悴?”明堂不信,取鏡一照,果然,不覺流淚日,自見丈夫筆跡,朝夕思想,不知流落於何處?榮發曰:“小姐乃明理之人,須當丟去愁煩,保養精神,以求功名,救出姑爺全家性命。倘日日傷感,損了精神,則自誤功名,枉了小婢苦心。”明堂謝曰:“蒙爾良言相勸,自今以後,痛改前非,從此用心書史。”
一日,若山對孫氏曰:“爾看孩兒前日贈元郎盤龍玉鍺等物,足見其非小戶人家。他今乃念舊,同我遠方祭祖,可見我待他不差。”孫氏曰:“我看你待人尚不周到。”若山曰:“我有何不到之處?”孫氏曰:“你許多年紀,尚娶二妄,孩兒青春卒少,孤枕獨眠,休竟不言及聘娶,豈是為父的道理?”若山曰:“此事我已思過多時,欲耍聘娶,哪裏去尋個女子容貌及得弦兒的?我想他進京赴試,自有才貌超群的女兒可配得弦兒的。”孫氏點頭曰:“孩兒容顏太美,難尋配偶,既有此意,當向孩兒說明。”若山曰:“說得有理。”就書房去見明堂,將方方與孫氏商議進京及折親之事對他細說,“遇有妥當婚姻,即便許允,不必寫信告我。”
明堂曰:“孩兒立誌功名,若不成就,決不提婚姻之事。”若山曰:“婚姻亦是大事,務要留心。今可趕早同你姑丈進京,好用心攻書,免得慌忙。”明堂允諾。即取過曆日,一看三日之後就是黃道吉日。若山入內取足色赤金一百兩,“你可帶在身上,休使眾人知道。爾姑丈乃是寒士,凡事老成練達,我將路費交他,免爾勞心。”明堂曰:“既有路費,此金無用,不必帶去。”若山曰:“此金以防遇有官員招親,聘金之用,務要從厚,若是不足,可向俞員外借用,方不有誤。我修書一封交付,爾進京可住在文興號緞店俞智文員外家中,場事亦可托其照料,倘要用銀,就向他告借。”明堂十分感激。若山把路費交吳道庵。次早,主仆三人辭匙上轎,一路平安到京。
且說山東巡撫奏稱,吹台山賊寇韋勇達,拜認皇甫敬之妻尹氏為母,伊女皇甫長華為妹,聚集城夥數千人,看來為患不小,請旨定奪。成宗因遼東番寇攻打登州利害,遂置不聞。劉奎璧知有禍來,密與心腹商議,可恨皇甫少華奪我良緣,孟氏帶刀行刺,使我至今無妻。待我請旨領軍,征剿吹台山,擒捉娥首韋勇達獻功,奪了皇甫長華為妻,豈不一舉二得?家將回聲稱是。
次早,私自上殿奏曰:“臣聞韋舅達並叛逆皇甫敬妻女在山聚集匪類,殺人放火。臣領軍一萬,就前往征討,以報國恩。”成宗大喜曰:“難得國舅忠心。”即賜蜀錦袍一領,加封滅寇大元帥,就著禦前二等指揮使連登為前部先鋒,領一萬軍前往。若得破賊巢班師,自有封賞。一麵著欽天監擇定出軍吉日。劉奎璧就在殿上穿了大紅袍,掛了帥印;連登亦掛了先鋒印,各賜替花掛紅,各賞三杯禦酒。
那欽天監奏稱十二月初三日青龍吉日,得好起軍。帝準奏,就著國舅入宮,拜別皇後。內監引到昭陽宮外,劉皇後宣入,行了君臣禮,賜坐。奎璧奏明請旨征剿吹台山,特來辭別等情,皇後大悅曰:“難得賢弟有誌,若得取勝,自有封賞。”即賜宴餞別。奎璧飲了數杯,即辭別回府。
劉捷聞知,驚怒交加,大罵曰:“爾不曾出征,且近來氣色不好,怎敢請旨出征!“奎璧曰:“憑著武藝,自信可以取勝,何必多慮。”劉捷恐聖旨已出,難以挽回,隻得囑曰:“凡事須要相“而行。”奎肇口雖答應,心中大為不然。
次日,奎璧即領兵到操場試演。到了十二月初三日,祭奠帥旗,就著連登領兵三千作前部,元帥隨後迸發。
到了十二月初七巳牌,吳道庵三乘轎並魏能、馮順押了行李進京,見京甚是熱鬧。
末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