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後花園少華逃生 小春庭進喜放火(1 / 3)

卻說江進喜入小春庭,見皇甫少華呆坐,亦不飲酒,二家將侍立一邊。進喜向前笑對二家將曰:“難得二位跟隨公子到舍,小的特備薄酒在外,請二位同往小酌。”二家將曰:“方才船上卻已飽餐,今要侍候我家公子,多蒙厚意,不必費心。”進喜曰:“不然,爾公子與我公子相好,爾我下人亦當相交,方顯上下交情。異日我若隨公子到爾府上,爾可請我。若不領情,便是在家不識人,出門人不識,二位幸勿推辭!“曹信、吳祥隻是推辭。少華尋思:他們下人,豈無相交?即對二家將曰:“他如此好意,爾等便去同飲。”二家將曰,“小的服侍公子,怎敢遠離。”少華自思,我若往睡,他們就好暢飲,乃曰:“我本要回衙,奈劉爵主苦留,今劉爵主不在,我獨自無聊,就要安寢。爾等可去暢飲,若回來,各自尋睡,不須來驚我的睡眠。”說罷,便進書房,隨手掩上房門。進喜大悅,對二家將曰:“公子已睡,我們五好放心樂飲。”就一同把殘席搬出,叫三四個好酒的家將,說:“列位哥哥,替我料理酒菜殘席,同陪這兩位哥盡醉方休。”又在身上解下六百文銅錢,放在桌上曰:“今夜深了,太郡、爵主俱不在房,不便開酒席取菜,煩那一位哥哥往外邊買一甕好酒歡飲。”眾家將齊聲曰:“我們自己料理,爾當坐下同飲。”進喜曰:“太郡等不在,我耍早往花園照應,煩列位相陪。”又對曹信、吳祥曰:“小弟身有公事,失陪,望二位恕罪。須要盡歡,方為感激。”二家將謝曰:“多蒙過費,感激不盡,兄自請便。”進喜即進內去了。眾家將對二位家將曰:“江家哥哥名喚進喜,他母親就是我家二小姐的乳母。他雖年輕,“為是誠實慷慨,太郡甚楚敬重,用他掌管花園。”二家將稱是。

按下眾人飲酒,且說進喜回見母親曰:“二家將已調出飲酒,母親可請小姐前去訂親,囑公子從後門逃走,孩兒自往南角門提防眾人進來。皇甫公子現今獨在書房悶坐。”江三嫂曰:“待我就往行事,爾可阻住南角門。”迸喜稱是退出。

且說江三嫂奔上曉雲閣,對小姐說明前事:“小姐可同我到小春庭去見皇甫公子,訂定良緣。”劉燕玉不從曰:“姻緣大事,閨女自陳,有傷風化,到底不便前去。”江三嫂歎曰:“太郡、國文、公子,俱不把爾姻緣為要,爾當權從,方不誤終身;爾今夢奉生母之命,況有我同往,又非孤男單女,有何嫌疑?小姐休要懷羞。”此時小姐隻得聽從。江三嫂引小姐出房,小姐恐飛鴦知道不便,即把飛鴦離門扣上,然後隨三嫂下樓,直到小春庭內。

再說皇甫少華坐在房中,心想父母懸望,若然私歸,又多不便;忽簾外有燈光一晃,看見是婦人形狀,即高聲曰:“爾家公子不在,女流不可進來。”江三嫂揭開珠簾叫曰:“二小姐請進來。”小姐來到門前,不敢進內,三嫂強攜進內曰:“有老身在此何妨?“小姐進房,滿麵嬌羞;倚在桌旁,垂頭不語。少華尋思,必是為著邪事,立即起身間曰:“古雲:‘男女有別。’小生前來寄信,二位何人,到此何幹?”三嫂曰:“此位乃國丈次女,奎璧公子之妹,名燕玉,今年十五歲。我名江三嫂,進喜乃小兒。”就將午間小姐夢見生母囑托良緣,特來與公子訂約終身,並救公子逃走等情說了。少華疑問曰:“小生何事,勞煩二位來救?“江三嫂就把劉公子令進喜侯你睡熟,把草塞住房門,放火謀害公子,好奪孟小姐良緣說了。皇甫少華尋思,豈有姻緣不遂、放火謀害之理?莫非燕玉捏此相救情意,好得定親,亦未可知。乃向小姐作揖曰:“原來卻是皇姨,小生失敬。請小姐少坐,小生有話相告,小姐隻得答了萬福。三嫂移一椅,強扯小姐坐下,少華亦即坐下曰:“小生曾經聘孟氏,故觸犯令兄,怎敢複與小姐訂親,此事不能從命,小姐曰:“奴因生母托夢,故不避嫌疑到此。孟小姐已經聘定,奴願作偏房。”少華曰:“小姐差了主意,令姊已為五宮皇後,國丈怎肯把小姐與我作偏房?且令兄既欲害我,怎肯與我結親?小姐當自三思,免胎後悔。”小姐歎曰:“奴家命苦,慈母早喪無依,因生母托夢囑咐,故不避羞恥,自訂良緣。倘有意外之慮,亦是薄命所招,生母所誤,願獨守空房,誓不失節。”言訖,“指著燈火跪下曰:“信女劉燕玉,今奉先母夢令,願作皇甫少華偏房,日後若有異心負約,死於刀劍之下廣三嫂扶起,對少華曰:“家小姐已托重誓,願公子異日不負小姐終身,今當求一物以為表記,皇甫少華曰:“人非草木,寧不知情?俺少華若負劉小姐姻緣,死於亂箭之申,鬼神為證。”誓畢,即對江三嫂曰:“今日倉促之間,無甚緣物為記。”江三嫂見少華手執一把百蘇扇,就把扇取來,交燕玉曰:“就以此扇作表記,又見小姐手帶一幅白綾羅帕,即取來交與少華曰:“香帕白扇將換,若見此帕,如見小姐一般。”少華把羅帕藏在身上,隻見進喜來催曰:“南角門我已閉上,無人進來,但今己二更後,就請公子速從後門逃走。”少華與三人一同出到廳上,對進喜曰:“我走容易,來日豈不累你母子受責?”江三嫂母子曰:“公子回去,說是睡在書房內,夢中見一甲神推醒曰:“爾火已燒身,特來救你。”爾開眼一看,滿房是火,那神將爾攔腰抱起,丟在荒郊野地,方保得性命。若說真情,我母子性命必定難保。”少華曰:“果然妙計,但我那兩名家將可叫與我一詞回衙。”進喜曰:“若帶家將回去,必漏泄真情,況他在外邊飲酒,來早自然回府。”少華稱是,即謝進喜母子曰:“多承爾母子盛情,救我性命。日後誓當重報。”三嫂母子曰:“救人性命,理所當然,何必言謝。但回府切勿說我母子放走,要緊!“說罷,一同來到後花園門,少華方知花園果是寬大。進喜開了花園,少華回頭對燕玉曰:“今番姻緣,乃是私約,萬勿認真。倘爾父母主婚,爾須從別嫁,切不可守我姻緣,誤爾終身大事。”燕玉曰:“奴雖庸愚,亦曉得婦人守一而終。”少華曰:“小姐錯了主意,若爾父母主婚,爾怎好說出私約之言?須順從為是。”燕玉曰:“萬一不幸,若有意外之變,奴惟有一死而已。”三嫂母子催促曰:“夜已深了,公子作速起身。”少華謂三嫂曰:“小姐年輕執性,日後國丈夫妻若替小姐定親,爾當勸其改適。”三嫂曰:“此乃老身份內之事,公子不須掛意,但日後休忘小姐美情。”少華稱是,即出後門而去。進喜上好後門,三嫂囑兒子小心行事,休要自誤。遂點小燈,引小姐同回曉雲閣,把飛莒的門扣開了,方同歸房申各自安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