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秦布政回歸帥府,元帥請大媒並百官暢飲,至晚散席,送出媒禮三百兩。秦承恩好不暢快,得了六百兩媒禮。皇甫敬夫妻自各定心,婚姻再無更變了。
到了第三早,隻見女婢執帖報曰:“門官來報,有顧宏業拜訪,口稱有要事麵會。”元帥接帖看過,自思顧宏業何事麵會,忙穿上公服,來到後堂,吩咐開申門請進。顧宏業大轎直至後堂庭申下轎,元帥降階迎接曰:“本帥不知老先生光降,有失遠迎,乞恕不恭之罪。”顧宏業曰:“輕造帥府,已為不恭,複蒙迎接,負罪良多……兩人相遜上堂,分賓主坐下。茶罷,皇甫敬間曰:“不知老大人下降,有何台渝?”顧宏業日,無事不敢輕造帥府,隻因舍甥劉奎璧前與令郎在孟府比箭求親,不料一箭失手,為此姻緣未就。今聞令愛小姐方貌雙全,一時不付,欲求令媛與舍甥結為秦晉之好。若論舍甥,雖不及令郎牙貌,亦算中等人物。伏望老元戎俯賜金請,感激無涯。”皇甫敬尋思,劉奎璧雖有才貌,性貪青樓女色,且舉動不端方,怎好許親?即曰:“多蒙老大人盛情,雲及令甥良緣,實為美妙,奈小女福薄,自幼已配,但望老大人恕罪。”顧宏業曰:“未知令愛許於何家,願聞姓名。”皇甫敬曰:“所許之家乃敝故鄉富戶,並無出仕,雖說姓名,老先生辦不相識,實非推辭,幸勿見怪。”顧宏業知是推托,便不再言,說些閑話,辭別皇甫敬,上轎而去。皇甫敬退入後衙,自思女兒天貫之相,豈可輕許?遂不在意。
且說顧宏業回至劉府,劉奎璧接入後衙,顧太郡一同坐下。太郡間曰:“勞煩大兄辛苦求親,未知允否?”顧宏業怒氣衝衝曰:“可恨皇甫敬這匹夫,托故推辭,詐言許婚。”便將對答言語說明,“我問他許親何人,卻說不出姓名,真可根廣劉奎璧冷笑曰:“母舅不須著惱,試看愚甥自有本領奪這孟氏為妻鏟顧太郡聞言笑曰:“我兒專說癡話,難道世上除了孟氏,就無才貌佳人麼?何苦與他爭奪。待為娘剿尋良緣匹配。”劉奎璧恐母親抵阻,不再多言,說些闌話,顧宏業回家。劉奎璧回到書房沉思,孟士元乃士禮之家,伊女既受人聘,焉肯改嫁?我必須與皇甫少華日加親熱,使其無疑,然後設計害死皇甫少華,邦時孟氏自當改嫁。我即與父親求皇後姊姊奏請朝廷,降旨賜婚,或求在朝幾位權貴,以勢力壓他。況我才貌與皇甫少華不相上下,不伯孟士元不從,方顯得勳爵的國舅利害。主意定了,次早令家將帶了弓箭刀劍,上馬進城,到帥府來邀皇甫少華往校場比箭。家將報入後堂,少華王與父母聚談家務,隻見家將執帖稟曰:“劉國舅帶了弓箭刀劍,特著公子同往西曹去比箭。”皇甫少華見了名貼,大喜,對父母曰:“劉奎璧前日孟府一箭失手,孩兒甚過意不去,正要與他修好;今他前來,正好同他比武,以修前好,未知雙親意下如何?”元帥喜曰:“此乃吾兒豁達大度,有何不從,可即同往。”少華即上馬,著家將帶弓箭,一同起身,同劉奎璧到校場。劉奎璧有心謀害,假意小心,和顏悅色,甜言密語。皇甫少華乃是忠義君子,信為好意,比箭練武,直至日午方散。又同到酒樓,相約來早往郊外遊獵,又送回府,方辭別回家。次早,又到帥府,請少華出北門外遊獵,到日頭斜西方回,從此日日不是西曹比箭,就是北郊遊獵,少華亦是同往。
皇甫小姐懷疑,一日間,母姊弟又同在後堂閑談,家人報說相邀西曹比箭,少華即欲起身,長華阻擋曰:“劉公子性好青樓,已是不端之徒;前日孟府比箭,立即變麵,正是無量之輩,後又使他母舅前來議親,爹爹推辭,他必更恨。今一連六日,邀同吾弟練武,恐有奸詐,此等人吾弟不宜親近,隻好口頭相交,方保無事。”皇甫少華曰:“他與我本相交之好友,因前失脫孟氏姻緣,一時不悅,今事過氣息,故來修好,弟怎好以疑心相待?姊姊不必多疑。”皇甫敬曰:“諒必事後追悔,故來修好;別無他意。孩兒可即同往,不必懷疑。”少華稱是,即便同遊。從此益無疑心,愈加親熱。
且說劉奎璧同皇甫少華往來親熱,早至初夏四月十五日,已想了一計。早飯後,即寫一封書,拜請皇甫少華來日同遊昆明池,遊船飲酒,同賞江景,幸勿爽約。家將帶書上馬進城,直到帥府前下馬,將馬縛在轅門外,自己來見把門家人,把書交付。把門人進內來見皇甫少華,呈上書信。少華接書看過,將書帶入後衙,來見父母。
未知劉奎璧如何謀害,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