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一身普通百姓打扮,隻是那周身的傲氣卻還是掩飾不住地外泄,雖然麵帶著笑意,可令人你覺著周身發寒。
“有事兒?”李雪娘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冷聲問道。
李泰略微尷尬地麵上一緊,隨即謙恭道,“請你小酌幾杯,以表在下的謝意。”
李雪娘眉頭一蹙,冷冷地看著李家又一個犯二的缺心眼,斜睨著他,鄙視地道,“你確定我老公,三哥出征在前,我這個時候陪你喝酒很合適?”
是他娘的有病!人家親人上戰場了,你卻隨後就找人家媳婦妹子喝酒?不是腦子被驢踢了,就是灌水了!
“呃……”李泰一愣,眼裏閃過一絲懊惱,但是想著自己還有許多的地方還要李雪娘幫襯,就忍了忍,訕訕地道,“是泰欠考慮了,抱歉抱歉。”
李雪娘斜睨了他一眼,吩咐秋菊,“回府。”
看著李雪娘的馬車漸行漸遠,李泰癡呆呆地站在原處沒有動,腦子裏卻揮不去李雪娘那冷冷地一瞥,直叫人心寒!
等李泰回過神時,這才看見不遠處,吳王李恪、蔣王李惲、齊王李佑,以及宗室皇親李景恒等人,俱都用別有深意地眸光看著他。
難道真有父皇的寵愛就夠了嗎?李泰在這一時刻,忽然間心底裏升騰出一絲難以言喻地寂寥與孤單。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對那位置的狂熱,他剛才想找李雪娘小酌幾杯,也不過是想著與她拉近關係,多得一些農業新產品罷了。
唉……隻是自己選擇的時間不對,讓人誤會了!
卻不想一想,他那傲然的神情,也是李雪娘最為厭惡的!
這就是官二代特有的毛病,見到誰都覺著高人一等,居高臨下視人真就那麼爽嗎?
李泰苦笑著暗自搖頭,回頭吩咐身邊的長隨,“回去準備離京。”
“啊?爺,您?您是說……咱們這就回幽州?”長隨不明所以,禁不住叫道,“陛下不會放您回去的。”
李泰衝著遠處自己的親兄弟苦笑笑,似對長隨,也似對自己喃喃地道,“這裏……沒有我自由的天地。回幽州吧,那裏才是我的家。”
然後,李泰回幽州的辭呈話還沒說出來,李世民這邊已經是焦頭爛額,惱怒不止了。
這兩天他被那半夜鳥叫驚得睡不好覺不說,張公瑾那邊也傳來了奏折,說烏金礦出事了,一夜之間,已經要開采出烏金的礦區,一下子都灌水塌方,就是搶修都沒法修,幸好沒有人員傷亡。
李世民震驚了!繼而怒火滔天!
怎麼會這樣?嗯?誰能告訴她,好好地烏金礦,怎麼會一夜之間就全都報廢了?
於是緊急召開工部,能源會議,李世民麵皮漲紫,就差揮刀殺人了!
李道宗、李孝恭、段綸、以及程咬金、秦瓊、牛進達等人,都鼻觀口口問心地默然不語。
烏金礦報廢了?在大軍出征之時,這麼趕巧?寓意何為?不能不讓人遐想連篇……
大殿之內,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沉寂,靜得似乎都能聽見自己心髒的跳動!
程咬金倚靠在盤龍柱上,臉色黑沉,雙眼垂眯,一副老僧入定般的神情,心裏卻暗自咂舌,雪丫頭出手辛辣狠厲啊,直接就把皇帝的美好希望給殘忍地掐斷了,這是要急死皇帝二哥嗎?
烏金礦突然間報廢,程咬金不用李雪娘說,就已經想得到是她幹得了。以她睚眥必報的性格來看,不給皇帝二哥一點顏色瞧瞧,那就不是李雪娘的性格!
隻是,這丫頭是怎麼做到一夜之間,能再那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就把剛剛建好的烏金礦給鼓搗的徹底報廢了?
這裏麵有學問,有大學問啊!
“啟奏吾皇陛下,”大殿之內沉寂了片刻,褚遂良終於找到可以出氣的機會了,上前一步恭聲道,“烏金礦一直開展的順利,可為什麼就在要開采出烏金的時候,會發生這事兒?其中必是有蹊蹺。”
這不是廢話嗎?李世民差點拿龍案上的鎮紙直接摔在他臉上!
褚遂良當然看到聖怒正旺,不敢再賣關子,繼續道,“安樂郡主不是還有一塊烏金礦嗎?不知道她的那塊烏金礦,是否也突然間遭遇不測而報廢了?”
褚遂良說著話,轉頭向程咬金看去,卻發現這廝已經打起了呼嚕,對他的話根本就沒聽見。
褚遂良原本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以為自己這麼一說,性急如烈火的程咬金就會暴跳起來,衝著自己大叫大嚷,給皇帝陛下斥責他殿前失儀的機會,可惜,自己說了這麼多,人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