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世界充滿了太多的神秘,或者說六臂巨魔橫渡虛空,攜他來這方天域,在陳尋眼前徹底打了一個全新的空間。
巨魔說他是“螻蟻”,他也知道他隻能算螻蟻。
宗崖年僅十四,但足足比他高了一頭,開悟蠻魂、才剛進入蠻武第四層境界,但兩臂就有近千斤的氣力,這是陳尋在地球怎麼都難以想象的事情。
而南獠、宗桑兩人,作為烏蟒部的上階蠻武,修練換血洗髓的境界,一拳能將窩棚大小的巨石打得粉碎,威力比火箭彈不弱,在崇山峻嶺間奔跑比野馬還要快捷,筋骨皮肉經過淬練後,渾身皮膜堅韌有如蠻牛老皮,骨骼更堪比精鐵所鑄,尋常刀槍不入。
與敵搏殺,上階蠻武就像異形一樣的存在。
然而阿公宗圖說三五十個宗桑、南獠這樣的上階蠻武,都未必打得過一名凝出真血的天蠻……
翻越塗山,到西荒之外,或者在西荒絕域的深處,那些有劈山填海威能的強大真修,更是不計其數。
見識過天威紫雷將無數山嶺劈成齏粉的情形,陳尋絕對相信阿公巫圖的話沒有半點誇張。
堪比異形的上階蠻武,在天威紫雷之下,在六臂巨魔之前,難道就不是螻蟻了?
他心裏也越發清楚,想要在這方天地立足,或者奢想學巨魔或道虛那般,撕破虛空,找到返回地球的道路,學習這方天地的修練之法,才是根本。
接下來三天,烏蟒部都在準備魂祭之事。
烏蟒部幾十年來,也沒有進行過幾次魂祭,能有一次自然都是隆重無比。
隻是這種大祭盛典,普通人都插不上手,隻有南獠、宗桑等幾名首領級蠻武負責籌辦;奇怪的是,巫公宗圖卻消失了兩天,不知道去了哪裏。
陳尋留在寨子裏養傷,也沒有再出寨進山采藥,一直到大祭前夜,阿公宗圖才風塵仆仆的趕回來。
宗圖一回來,就讓宗崖將陳尋喊到石殿去,從懷裏掏出用獸皮小心包裹的一本帛書殘卷:
“蠻武修練,更多的是依靠平日的艱苦熬練,烏蟒千年以來,能在三五月內開悟蠻魂的,也就三五人而已。南獠他們同意你參與魂祭,但你隻有一夜參悟的機會,想來不會有什麼所得。我這次出去,找到一位舊友,從他那裏換來這卷殘帛……”
陳尋才知道阿公宗圖這兩天出來,竟是拿私藏去為他換取修練之法,感激的跪拜在地,哽咽喊道:“阿公……”
“傻孩子……”宗圖伸出瘦如鳥爪的枯手,輕撫陳尋的肩膀。
陳尋平定激動的情緒,端坐在蒲席之上,接過阿公宗圖遞過來的帛書殘卷。
封麵字跡有些模糊,還能勉強辨認《道蘊殘解》四個大字,左下則寫有“青木道人著”五個小字,翻開來帛書殘卷第一頁就寫道:
“天痕地勢,道蘊天成,萬物有靈,觀想而法之……”
看到這裏,陳尋波動未平的心生驚喜。
他到這方天域,跟著阿公宗圖學習蠻文、辯識藥理,一直想搞清楚這方天地跟地球有何異同。
雖說塗山之中的藥草,跟地球上天差地別,沒有一樣是相同的,但說到藥理,還是有很多相通。
現在看到帛書殘卷這段記載,他雖說不知“天痕地勢、道蘊天成”八字到底該作何解,但從根本上還是“師法天地”的理論。
陳尋接著往後翻,青木道人在帛書裏,除了記載他遊曆雲洲的諸多見聞外,主要的還是記錄他與雲洲修者關於修練的討論。
隻是關於修練的講述很零散,青木道人也不覺得他的一些理解就肯定正確,故而在封麵上特定注明“殘解”二字,但這對苦苦沒有修練入門之法的陳尋來說,已經是彌足珍貴了。
也不知道阿公宗圖到底多少私藏,才從舊友青木道人那裏換得這本帛書。
想到這裏,陳尋感激的再次跪拜在地。
“這個青木道人,是我的一個舊友,早在三十年前,修為就已經是巫蠻顛峰,雖說他遊曆雲洲,也不能幫他突破巫蠻顛峰,但他的一些經驗跟感悟,卻是彌足珍貴,他也沒有傳人,這將這卷帛書換給了我,”
宗圖緩緩說道,
“雖說你忘了自己來自何處,但你心中所學,實在不是我們這些巫蠻老頭子能比,南獠、宗桑他們現在還隻是不夠了解你,我相信你應能從這殘卷帛書裏有所得……”
“……”陳尋心裏一片愧疚,隻是橫渡虛空、魔血入體等事,他也無從跟阿公宗圖說起。
宗圖微微眯起藏有深意的眼睛,似乎早就將陳尋身上的秘密看透,繼續說道:
“我以前吩咐你千萬不要將心中所學,說給外人知道。這次也是如此,不要跟他人說起帛書之事,特別是宗崖,他肚子裏守不住秘密。”
“阿尋知道,除了阿公,絕不會跟他人透露半分。”陳尋應允道。
他剛到烏蟒石寨,看到烏蟒部族人過著比刀耕火種還差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