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初識(2 / 2)

林笑說這些話半是發自肺腑,另一半則是不想參與到什麼詩社活動裏去,她說的如此明白就是堵了曹蕤相邀的可能。但說完,她又發現自己好像說的太不符一個閨秀的樣子了。

果然曹蕤聽完甚是詫異,繼而她又燦然一笑,“姐姐真是直爽人。可這又好什麼羞愧的,能作詩不見得是好女子,好女子可一定精於女紅持家。說實話,我亦不喜刻意吟詩作對賣弄才情,可偏偏所交之人個個都喜好如此,好不好,也隻得隨著他們,有時好勝,也是要爭一爭第一的。起詩社,說實話,一則確是為了抒情,二則,這內宅實在太過無趣了。”

這時隻聽侍書接話道:“琅姑娘,我家二姑娘可是才女啊,上回在竹林賽詩,是大姑娘第一,可是奴婢還記得在‘坐聞桂馨苑’作詩時,您可是第一呢。就連趙小姐都有讚譽。”

曹蕤瞥了侍書一眼,嘿嘿笑道:“你倒記得清,我卻忘了。”說著她放開了林笑的胳膊,駐足去看路邊的一叢幽蘭,看了好一會方道:“我很是羨慕豆兒你啊。”

林笑不知她指的是什麼,一個十歲的孩子,明媚又憂傷的對著花說著落寞,實在是有些為賦新詞強說愁,她想,自己有什麼好羨慕的,商家的女兒能比官家的女兒好多少去,到最後也是淪為某氏的命。趁能玩的時候就好好玩吧。

“平日連生很少誇人,可他在我麵前可說了豆兒你兩回好了。頭一次是你做了一首好詞,二回卻又是為什麼?我問他,他不說,隻說你有丈夫氣,端的一個巾幗英雄。可是又有大作,若是有就告訴我,好讓我去姐姐麵前炫耀一番,免得她又眼睛看到天上去了。”

林笑見她如此說自己的姐姐,心裏不免奇怪,也猜到連生怕就是曹顒了。第一回是重陽事件,這第二回的稱讚大約和攬月樓事件有關吧,自己那樣子還算巾幗英雄?曹小弟那是什麼眼神啊。隻是這話可怎麼圓?林笑想了想隻得胡謅道:“我能有什麼事啊,不過終日在家悶著。怕是我哥哥又胡亂說什麼了吧。”

曹蕤盯著她瞧了一會,眼珠一轉,笑道:“你不願說也罷了,隻怕有人會多心。到最後弄得不好看。”

她見林笑一臉疑惑也不解釋。而是對侍書道:

“今日你沒在連生那裏伺候,怎的到母親那裏去了?”

“回二姑娘的話,奴婢奉了大爺的命,給夫人新采了花兒送過去的。這不剛好,遇到琅太太來訪,這才被夫人留了陪客。”

“是嗎。這裏既然有我陪客,你也別在這裏伺候了,到時入畫可以送琅姑娘回去。你快回去,莫在路上耍,省得連生又到處遣人找你。對了,回去後督促著他少擺弄琴簫,多用心溫書。”

侍書應了,臉上一絲不妥也看不出來,她施禮後便退下了。林笑看著曹蕤微冷的表情,心裏暗道:剛才的天真活潑難不成竟是做出來的?

曹蕤見林笑發怔,展顏一笑道:“前麵便是我的住所了,姐姐,咱們走吧。”

按著規矩,古代的女眷大都住府宅的最深處,曹蕤這樣的閨閣少女所住要比李氏住的還要靠後些,一幢二層的小樓臨水建在高處。林笑見一路的海棠種的很講究,直到繡樓前已是成林了,隻是現在是深秋,樹上早已沒有花團錦簇的繁茂。再看樓前的一塊奇石上鐫刻著:‘海棠春塢’四個大字。她不由道:“貴兒怎麼種了這麼許多海棠?”

“我就是喜歡它的姿容,雖豔無俗姿,太皇真富貴。嘻嘻,”曹蕤笑著道,“隻是再不俗,花也不過百日紅,我等也不過是個女子。”林笑覺得她此時的笑十分刺目,正詫異著,曹蕤拉著她的手進了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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