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之中影像一動,素女頓時慌了。
如今長箭既然已經射出,便絕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允許她回頭,怎麼可以在這時候告訴她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錯的?
素女還在煎熬著,眼神之中卻依舊帶著幾分不肯服輸的倔強:“難道不是在你的鐵腕壓迫下才得以隱瞞麼?”
“素女,你也太看得起我,看得起你自己了……”風裏沫輕笑一聲,眼底一片冷魅,“我若真怕你知道做些什麼,何不當初就弄死你?”
風裏沫說著,眼神忽地一冷。
素女從未在風裏沫身上見過那般的眼神,腳下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
也許,在心底的深處,素女一直都是將風裏沫當成是母親看待,所以才會害怕她生氣。
眼見著素女臉上微微的恐懼,風裏沫下意識的緩和了語氣,華裔之中帶著幾分平平淡淡的雲淡風輕,似乎當年眾人所承受的傷害,早已經在歲月的洗禮之下,盡數被遺忘了去。
“你父親夏侯景是死於民意,當初我們攻入議事大殿的時候,夏侯景便已經被他身邊的近衛刺死,那一具七尺的身軀之上,幾乎插滿了數十把長劍……”
風裏沫說著,眼角有意無意的瞟了如今的侍衛統領司空倉一眼,這才又繼續朝著素女說道:“你父親夏侯景的暴虐早已經惹得民聲載道,即便我沒有順應民心揭竿而起,他也不可能活太久……”
“那我娘親呢?她應該是很善良很善良的……”素女說著,語氣也微微有些顫抖,似乎對自己親生父親的慘死並沒有什麼別的想法。
似乎,在她意識的深處,也是覺得父親是該死的,所以這會在聽到風裏沫所說她才會無動於衷。
風裏沫淡淡的看著素女,眼底帶著幾分疑惑,許久之後,才顫著聲音說道:“你母親柳千素……本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侍女……”
風裏沫話音未落,素女突然抬頭,雙眼之中微微泛著些淚花,嘴唇微微動了動,卻沒敢說出一句話來。
這是她第一次聽人說起自己親生母親的事跡,生怕自己一開口,便打斷了風裏沫繼續說下去的可能。
潛意識裏,素女覺得自己母親應該是一個很純善的人,所以這十幾年以來她也願意和風裏沫親近。
如果,不是那人告訴了自己的身世。
如果,不是風尋影回來了南州……
“她在十六歲的時候,便已經和當時的議事廳大殿侍衛統領司空卿互生情愫,也很快結合在了一起……”風裏沫淡淡的看著素女,眼底看不出有什麼情緒,似乎隻是朝準一個地方在說著什麼深入骨髓的往事。
素女一怔,下意識的又仰視向風裏沫。
自己的父親既然是南州古域前族長,那母親怎麼會和侍衛統領結合?
“你很奇怪是嗎?”迎著素女的目光,風裏沫眼底帶著淡淡的苦笑,“可是知道你父親夏侯景的為人,你就不會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