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沈家已有些日子了,許燕卻還像個外人,隻是吃好喝好,什麼事都管不上。
這沈夫人也似乎忘了有這麼一個兒媳婦,除了每日請安以外,幾乎都見不上一次麵,更別說什麼管家了,這樣也好,省的自己成為某些人的眼中釘,沈府水這麼深,不趟也罷。
隻是這少奶奶做的還是很憋屈,沈懿這麼一走,自己便似失了寵,下人們也都不恭敬起來,倒是那柳兒和另一個丫鬟小月對她一如既往,但卻更讓她疑心:這種時候,不恭敬才是正常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又過了幾日,許燕院裏卻熱鬧了好多,是又多了兩個丫頭和婆子,那兩個丫頭是大夫人賞的,分別叫雪竹和小青,而那兩個婆子卻是不知來曆,隻說是剛買回來的,許燕冷眼旁觀,照單全收,眼線?嗬,自己還嫌不夠熱鬧呢。
日子總算是一天天過去,終於到了回門的日子,雖說她隻是個填房,但好歹也算是正室,沈家又是個極重禮儀的,自是不能怠慢。
許燕自己也是極想念爹爹和二娘的,不知他們過的如何,他們也算是許燕在這一世唯一的親人了。
激動了一晚上之後,許燕頂著兩個黑眼圈坐在銅鏡前,她仔細的打扮著,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鮮亮一點,她不想讓家人擔心,剛插完最後一根白玉玲瓏簪,小月就急急忙忙走了進來:“少奶奶,夫人和幾位姨奶奶在大廳等著您呢。”
許燕不禁一愣,出什麼事了?不會是要找茬不讓她回門吧?
惴惴的走到大廳門口,卻看見一幅其樂融融的景象,坐在右手正位上的沈夫人正看著蓮姨奶奶剛滿六歲的兒子沈敘說著什麼,那沈敘眉清目秀,卻也靦腆羞澀,一雙黑亮的眼睛很是討喜。
而晴姨奶奶則眉頭高挑,和旁邊的人大聲說著笑,給許燕打簾子的春梅微微向冬雪點了點頭,然後上前道:“回夫人,少奶奶到了。”
一時間聲音便小了下來,沈夫人的目光也轉向許燕,請過安後沈夫人開口了:“今個是你回門的日子,也算是個大事,你是我沈家花轎抬進門的,自是要認真對待,如今老爺不在,就由我來給你做主了吧,我備了一份禮讓你帶回家去,冬雪,把禮單拿上來。”
晴姨奶奶冷哼一聲,卻是拉過沈敘逗了起來,似是不屑看到這些,不過,在聽著冬雪清脆的念禮單的聲音,她的臉越來越鐵青,眉頭越挑越高。
兩株紅玉珊瑚,五串花色瑪瑙項鏈,一尊玉觀音…..這死女人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她死死捏著手,直到沈敘略帶哭腔的喊聲傳到耳朵裏才清醒過來。
蓮姨奶奶連忙拉過沈敘,對著他通紅的小手心疼不已,卻也不敢對晴姨奶奶說什麼,倒是晴姨奶奶開了口:“夫人,您一向是最節儉的,今也不過隻是回門而已,這禮未免太大了,這沈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還等著養活呢。”